阿帕基一腳油門:“還沒交上去呢,你就想着退回的事了?”
“可不,亞洲人特有的會用最壞的結果自己吓自己。”格瑞絲閉上眼睛“我再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部分,雖然我覺得他的犯罪事實應該已經闆上釘釘了。你說的有道理,路易吉的老婆不是重點。”
鑒定的結果基本上把吉安盧卡的量刑頂到了十年以上的方向,格瑞絲将鑒定報告整理到了案卷材料之中。關于吉安盧卡的犯罪事實,他本人在筆錄中認了罪,但仍提出了一部分疑點……或許應該再詢問一次路易吉,求證受害者本人是否出賣過金飾。
“我賣過,我當時當着吉安盧卡的面取出的金條,并賣出了它們,取得了我們三個月的生活費。”路易吉非常坦然的承認了吉安盧卡說出的事實,“因為我的生意确實不是很好做,近幾年收入不算高,并且我的女兒在外讀書,我需要先給她打生活費。”
正在記錄的阿帕基擡起頭:“你有女兒?”
路易吉道:“有什麼不對嗎?我都這把年紀了,有個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吉安盧卡說你們是情人關系。”格瑞絲補充道。
“哦真是該死……吉安盧卡真是個不知廉恥的混蛋。”路易吉捂着自己的額頭道,“我從未和他發生過關系,他為什麼總覺得我們是情人關系?”
這下好像不太應該繼續追問了。格瑞絲停下了筆,感覺有什麼不應該記錄的事情。事實也正如格瑞絲所想的那樣,路易吉很快收拾好了情緒,并起身取來了一張結婚照。此時仔細觀察這張照片,格瑞絲發現照片上的女人與吉安盧卡有幾分相像。
“我的妻子是吉安盧卡的表姐。”路易吉緩聲道,“他們姓氏不同,并且我的妻子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吉安盧卡應該不認識她。但吉安盧卡和她長得很像,所以我在看到無家可歸的吉安盧卡時就向他伸出了手。”
“吉安盧卡和我妻子除了臉以外哪裡都不像,但我并不在意這個,或者說對我而言,能夠讓我‘妻子’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着,為我打理生活,不外出抛頭露面……也是一件好事。我妻子是個比我還要瘋狂的工作狂人,她在生下女兒後沒過多久就繼續投入了工作,并在出差時死于空難。”路易吉仿佛陷入了回憶一般,在格瑞絲的五官都變得有些尴尬後也沒有停止他的訴說,“我愛我的妻子,并且我也認為她這樣抛下丈夫與孩子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的樣子很有魅力,她就是因為這股仿佛瘋了一樣的勁頭才吸引了我。但如果她沒有那麼拼命的工作,我或許現在還擁有她。”
“所以我不在意吉安盧卡對我發脾氣,也不在意他是否拿走了我一部分的财産。”路易吉的眼睛發出了陰沉的光,優雅的商人此刻看起來有些像是課本上陷入瘋狂,即将成為惡魔的死者,“但他偷走了我買給妻子的首飾,并把它們賣到了金店——要知道金店都是會把首飾們融掉才會收下它們。更過分的是他要離開我……他偷走了我妻子的東西,還要頂着我妻子的臉離開,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允許。為了他我收起了我和妻子的合影,也很久沒有戴我的戒指……”
格瑞絲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她總覺得路易吉有些太過奇怪了。
“最後一個問題,路易吉先生。”阿帕基的聲音打斷了路易吉的回憶,“根據吉安盧卡的陳述,他出售的金飾有一部分是接受了你的委托。并且會将所獲金額的一半存到你的銀行賬戶裡面。他的銀行流水中确實存在一部分在你們住所附近銀行網點的大額取現記錄,你能否向我們提供你名下的銀行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