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股東見形勢不對,嘴閉得極緊,空氣裡霎時靜谧一片。
唐今珏的一聲輕笑打破僵局。
“嶽小姐,這幾份協議的落款,都是唐今玥。”
故意的停頓,聽得在場衆人心跳加快,包括主席位上的嶽時雨。
因為她到現在都摸不準自己有沒有猜對。
唐今珏站起,緩步往她面前走來,最後停在她身側,一份A4紙大小的東西在唐今珏手裡,展示在衆人面前。
“這是唐今玥的死亡證明。”
那張她自己的死亡證明被她接過,看了看日期,正好是前天。
“唐今玥失蹤五年,作為唐今玥曾經監護人的趙瑰莉女士,已獲得法院宣告唐今玥死亡的證明。唐今玥的遺産按照遺囑執行,盡數捐贈給望舒慈善基金會。”
唐今珏得意笑道:“換而言之,唐今玥名下的恒謙躍股份,由望舒基金會持有。”
還真被她猜對了。
唐哲故意在她面前提望舒慈善基金會,隻是為了讓她想岔,然後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調查基金會上。
唐今玥的死亡證明,才是唐哲的出其不意。
也是對她的最後一道背刺。
望舒慈善基金會是不是真的不幹淨另說。
但她肯定,基金會在唐哲手裡那十幾年,一定被他用來做過什麼髒事。
她側目對上唐今珏的勝利在握目光,微微一笑,“可唐今玥就站在你面前,你憑什麼說我死了?”
“嶽小姐自稱自己是失蹤五年的唐今玥,”唐今珏眸光一冷,搶回她手裡的死亡證明,反問,“誰能證明你說的就是真的?”
“我!我可以證明!”
嶽時雨随着會議室門被推開的動靜回頭,目光一路随着進來的人,她在唐今珏的咄咄逼人之下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快撐不住在場對她的審視目光。
幸好宋北洛來得及時,帶着她準備好的證據。
可唐今珏似乎對自己手裡的死亡證明,有些自信過頭。
不但對此刻出現的宋北洛沒有一絲防備,還陰陽怪氣揶揄:“在京市誰不知道,你宋二少被認回江南宋家前,是唐今玥養在外頭的小白臉?”
他瞥了一眼嶽時雨,又看向宋北洛,“如今你說一句她是唐今玥,她就是了?”
不似她被揶揄的時候,唐今珏揶揄宋北洛時,在場沒有一個人敢笑。
包括齊家那位目中無人的代表。
宋北洛看向她,似乎沒那麼想把手裡的證據第一時間亮出,甚至隐隐有想玩一會兒的打算。
她站在唐今珏背後,暗暗朝宋北洛點頭,示意她同樣想玩。
看着宋北洛咬緊後槽牙,她知道他不是因為唐今珏的話惱羞成怒,是在為了後邊可能會發生的事強忍笑意。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家夥有點白切黑的潛質。
宋北洛冷漠擡眉,“我與唐今玥小姐,是正當的男女朋友關系。”
走到她身邊還牽起她的手,“從前是,現在也是。我不認得我女朋友,你一個跟她隻是名義上的家人,就認得了?”
唐今珏被宋北洛的話氣得乍舌。
因為宋北洛說得沒錯,即便唐哲把唐今珏寫進唐家族譜,二人甚至在同一個戶口簿,但在法律意義上,唐今珏跟唐哲隻是繼父子關系。
不像唐今玥,哪怕再離經叛道,她就是唐哲在法律和生物意義上的女兒。
雖然她覺得唐哲也沒有很想認她。
嶽時雨強壓下嘴角,故意擡起跟宋北洛牽着的那隻手,十指交纏的同時叫嚣道:“我養我男朋友,花你錢了?我不是唐今玥,難道你是?”
“不管你跟宋北洛是什麼關系,無論你是不死唐今玥。”
唐今珏緊抿發抖的雙唇,指了指他們二人,又指着手裡的死亡證明,笃定道:“我手裡唐今玥的死亡證明,就是她最後的結局!”
死亡證明被拍到會議桌上,唐今珏一口咬定,“唐今玥的母親舒卿,二十幾年前就已經車禍身亡,舒家跟唐今玥有血緣關系的人,也都沒了。”
這句話的意思她明白。
因為這話她跟趙瑰莉,跟唐哲都說過,沒人能證明她就是唐今玥。
人确實是沒有了,但她還有物啊
——那根害她自亂陣腳,在宋北洛面前掉馬的胎毛筆。
顯然,她想到的,宋北洛也想到了。
會議室背後的屏幕亮起,出現的是嶽時雨在DNA鑒定中心抽血,到胎毛筆被送進檢驗室對比DNA的視頻。
宋北洛把鑒定報告拍到唐今玥的死亡證明上,“小唐總,鑒定機構是國家級的,報告也已經經過公證,現在她還不是唐今玥嗎?”
唐今珏目光從屏幕移開,甚至沒去翻閱報告,而是質疑道:“胎毛筆就沒有可能是僞造的嗎?用的本來就是你的頭發,鑒定結果自然是100%吻合。”
“你又怎麼證明,胎毛筆是唐今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