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謙躍董事會換屆如約而至,雖然嶽時雨不想,但她不得不接受。
她的不想不止是因為顧衡還在重症監護室未醒,原本應該頂替顧衡去争董事長位置的邵倩,也在跟她說出發後,突然不回信息,連穆律也跟着一起找不到人。
直覺告訴她邵倩出事了。
但如果她此刻踏出恒謙躍的辦公樓,無疑等于把董事長之位拱手讓給唐今珏。
她隻能告訴宋北洛這個消息,還借蔡勇在京市的消息網尋人。
董事會換屆會議時間定在下午兩點正式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接近一點半,她還是沒能等到邵倩的消息。
要不是被宋北洛逼着胡亂啃了兩口三明治,她下午還隻能頂着一抽一抽着的胃疼,去應付比胃疼更讓她難受的唐今珏。
宋北洛把她手裡喝了好幾口的冰美式搶走後,才離開。
她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内,手邊是她為了今天會議特意提前準備的禮物。
瞿助理一趟一趟,替她來回在辦公室和會議室之間。
會議室裡其他股東陸陸續續到齊,雖然她都沒見過,但他們的資料顧衡出事前就已經發給了她。
直到瞿助理告訴她唐今珏和齊家的代表也到了,她才從辦公室出發。
嶽時雨一身少見的純黑色商務打扮,除了脖間的祖母綠項鍊,身上一件多餘的首飾都沒有。
她踏入會議室的第一步,眼前除了唐今珏,其他面孔都陌生得很。
就連坐在唐今珏隔壁,代表齊家的那位,看着也不過三十出頭,雖說一臉猴精相,估計她搞事搞得風生水起那會兒,他才初出茅廬吧。
其他幾位股東的年紀跟唐哲不相上下,看她時笑得和善,其實滿眼精明。
精明點好。
他們足夠精明,她的禮物才能派上用場。
“這不是邵總監的特助嶽小姐嗎?”
見她帶着瞿助理進來,唐今珏的揶揄緊随其後,“今天這是董事會換屆會議,嶽小姐是替還在醫院的顧總,來做會議記錄的?”
不像齊家那位代表笑得誇張,其他幾位股東隻是捂嘴悶笑,看不上她的成分多于因為唐今珏的話。
無論是第一次見還是現在,唐今珏都一如既往的讓她讨厭。
不說話時讓人讨厭,說起話來更甚。
她眼睛一眯,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哪怕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想一拳揍扁那張惹人厭惡的嘴臉。
如果會議室沒有監控還沒别人的話。
她一言不發擡手,瞿助理當即心領神會,拿在手裡的文件立馬翻開,并送到唐今珏面前。
看着唐今珏和齊家代表,在看清文件内容後愣住,笑容僵在嘴邊不上不下,現在想笑的是她。
因為那是一份有顧衡親自簽名的授權書。
授權書不僅寫明了她有權利代表顧衡參會,還有資格代表顧衡做出表決。
當然,這個授權書是她第一次先被邵倩逮來恒謙躍,後被顧衡逼着,在律師的見證下簽署的。
當時還覺得顧衡沒事找事,現在想來确實是有備無患。
“現在,我有資格坐下了嗎?”
不等唐今珏他們反應,她已經頂着衆人的驚愕目光,坐在會議桌的主席位上。
連唐今珏口裡的“自然可以”,也因為慢嶽時雨一步,變得理弱三分。
她和唐今珏的唇槍舌劍,并沒有因為時針踏準兩點而減弱,隻是從最先針對她的身份,轉換成對邵倩缺席的陰陽怪氣。
“這顧總還在醫院未醒,邵總監到現在了還不見人影,”唐今珏話鋒一轉,“也不知道今天的董事長之位,花落誰家?”
他一下站起,“我,唐今珏,資曆雖說不比在座各位,但自信有能力帶領恒謙躍更上一層樓,今天申請加入董事長的競選。”
随後環視會議桌,微笑發問:“還有哪位,加入今天的競選?”
齊家代表擺手,表示自己沒有接到齊家授意,無意與唐今珏競争。
另一邊那幾位股東,要不是股份占比低得隻能看别人眼色,要不是借口年紀大幹不動,一個站出來的都沒有。
“競選競選,一個人怎麼叫競選?分明是勝之不武。”
嶽時雨站起,笑容自信,目光堅定,三分的底氣裝出了十分的樣子,“為了不讓唐先生赢得這麼毫不費力,我,參與競選。”
齊家代表笑得輕蔑,“嶽小姐,雖說你拿着顧總的授權書,可授權書上也沒寫,你有資格代表顧總參與董事長的競選。”
話音一轉,“還是說,你持有恒謙躍的股份?”
嶽時雨笑了笑,伴随着她的話音,一個文件夾被扔在齊家代表面前,“看看?”
這一沓是她藏在保險櫃許久,六年前的恒謙躍股份代持協議。
這事她剛回來那會兒就已經在準備着,還是邵倩替她跑了一趟,才把分散在幾家公司的恒謙躍股份全都收回她手裡。
齊家代表看清後,把文件推到唐今珏面前,面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