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子是吃小白花款的,還是小太陽款的?
她努力演就是。
如豔陽般的熱烈笑容在她唇邊綻放,她快步走到宋老爺子身邊,一聲“宋爺爺”喊得宋老爺子心花怒放。
确定了,宋老爺子喜歡小太陽款的。
宋老爺子拍着她手背,看向她的目光皆是滿意。
“真好,真好,一個活潑一個冷靜,跟我家北洛那個悶葫蘆簡直天作之合!”
嶽時雨:“???”
不是,怎麼跟她猜的不一樣?
她支票飛了?
錢雖然沒了,但臉上小太陽的面具她得保住,繼續努力保持着嘴角弧度,盡管她也知道在宋老爺子這個老江湖面前,她那面具有跟沒有一個樣。
論起演,她在宋老爺子面前還真是甘拜下風。
明明她後邊根本接不上話,宋老爺子還能不動聲色幫她圓回去。
“小丫頭,多虧有你啊!”宋老爺子和藹道,“北洛守着他那小破音樂公司好幾年,要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願意幫着打理宋家在京市的科技公司。”
先不說越行在業内的知名程度,在宋老爺子嘴裡怎麼就成小破公司了?
什麼叫宋北洛為了她,才願意接手京市的科技公司?
她幹嘛啦?
嶽時雨連忙擺手,“宋爺爺,不是的,北洛他一向有自己的打算,我幹涉不了他的任何決定,這就是巧合!”
可無論她怎麼解釋宋老爺子就是不相信,一直說她是宋北洛的福星,還送了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镯子給她。
她想還的時候,宋老爺子又開始給她演今天累了,讓管家送她回房找宋北洛。
還又還不了,說又說不通,她隻能帶着镯子被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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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待會兒來接嶽時雨的人不見蹤影,她又不想被管家跟着,索性說了聲自己認路,把管家打發走。
連廊燈光像是被蒙了層薄紗一樣朦胧,各處院落雖然陳設各有不同,但在昏暗中隻餘道道黑影,在她看來幾乎都是一樣的。
加上她的路癡屬性和倔強天賦。
不得不承認,她成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掏出手機想給宋北洛打個電話,她還未撥出就被一道陌生的男中音叫住。
“是嶽小姐嗎?可否借一步聊聊?”
今晚想跟她聊聊的人還真多啊。
先是唐今珏,再是宋老爺子,接着又是這個不知身份的陌生人。
中年男人長着一張圓臉,一臉和善笑意,穿着處處透露着得體,除開眼裡閃過的算計,在她看來應該是個不難應付的體面人。
她點點頭,争取主動權發問:“我是嶽時雨,閣下是?”
中年男人自報家門:“我姓白,是北洛的舅舅,既然你是北洛的女朋友,喚我一聲舅舅也不過分。”
幸好是在昏暗中,挑眉的動作沒被那位自稱是“宋北洛舅舅”的男人發現。
宋北洛的資料她全都看過,即便是五年前的那份調查家庭背景的資料,她到現在也還記得。
一個靠彈評手藝吃飯的孤苦女子,帶着個父不詳的孩子,熬到重病也沒錢治療,怎麼那時候不見家人出來幫扶,現在倒是憑空冒出個自稱舅舅的人?
嶽時雨摸不清對方是什麼路數,為什麼要攔她,索性借這位白先生的話試探。
白先生,我跟北洛雖然是男女朋友,也才認識兩個月有餘。這一聲舅舅,我可喊不出口。”
“嶽小姐真性情!”
白先生聽了她的話不怒反笑,話語裡夾雜着無法忽視的引誘,“嶽小姐,感情到底比不過真金白銀,宋家有辭禮照顧着,北洛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她也跟着低笑了幾聲,這位白先生還真是急功近利,她還沒說什麼,他就已經急着暴露意圖。
話裡話外無非隻有一個目的。
他要砸錢買一個宋北洛身邊的眼線。
身為宋北洛女朋友的嶽時雨,一窮二白,跟宋北洛感情不深,是他的最佳人選。
既然白先生已經急不可待,她也直話直說:“宋北洛這根高枝我攀上不易,白先生能出多少錢,買斷我先前的準備已久?”
白先生見她直接,桀桀笑出聲,“既然嶽小姐不拐彎抹角,那我也直言不諱。你給我一條有關天狼科技的消息,隻要我能用得上,給你一百萬。”
什麼叫隻要他用得上?
這個用不用得上又沒有評判标準,騙騙涉世未深的大學生還可以,騙她幹白活有點多餘了。
雖然嶽時雨老罵顧衡奸商,但要說起黑心,她也不遑多讓。
面前這個半黑不白,智商還不高的白先生,着實讓她很難不起逗一逗的心思。
見她沒有立刻答應,白先生繼續追加籌碼。
“錢好說,你開價!”
“這樣啊?”
她沒有正面回應,還想着要怎麼從白先生嘴裡套出更多消息時,遠處有人喊了她一聲,一個熟悉身影緩步朝她走來。
“嶽時雨?”
白先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清來人後連忙往她手裡塞了張名片,說了聲“你考慮一下”就急急走遠。
看來這場釣魚遊戲得中場暫停了。
從暗處回到燈光下,她朝走來的宋北洛揚起了手。
“我在這兒!”
宋北洛停在她面前,攏了攏她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擡眸看向方才白先生離開的方向,随口問了句:“那是誰?”
藏在衣擺下的手緊拽名片,她無所謂聳聳肩,“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