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進來那天,李姨就提醒過她三樓書房不能進。
還以為宋北洛會鎖上,結果門甚至沒關嚴實,她一推就開了。
這間書房與其說是宋北洛的書房,不如說是唐今玥曾經的書房。
除了進門位置的矮腳櫃上放了好幾瓶酒,其他地方都被一本本不同種類的書籍覆蓋至房頂。房間中央放着兩張桌子,一張桌上彩鉛整齊收納在筆筒裡,另一張上放着台筆記本電腦,像個小型圖書館。
電腦,大概就是宋北洛說的存放監控視頻的電腦。
隻不過門雖然沒上鎖,但不代表電腦沒有。
嶽時雨興奮等待着開機,五秒後就被現實澆滅了理想
——若要登錄,請在指紋提取器上進行手指掃描,或更換其他登錄方式。
她試了宋北洛的生日,夏萱然的生日,blue hour成團日,宋北洛第一次獲獎的日子,就連唐今玥的死期,她都試過了。
全都顯示密碼錯誤,再試下去電腦隻怕會鎖住。
撓了撓額角,她決定铤而走險。
讓喝多了的電腦主人自己指紋解鎖。
宋北洛的房間門再次被推開,嶽時雨離開時他是什麼樣,嶽時雨回來時他還是什麼樣,連睡覺姿勢都沒變過,規矩得如同清醒時。
仿佛剛回來時滿屋亂竄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她打開電腦,看了看指紋提取器的位置,在電腦鍵盤右側,按習慣來說解鎖指紋應該就是宋北洛的右手食指。
蹲在床邊,偷偷掀開被子一角,她摸黑找到宋北洛的食指,隻覺得心髒狂跳。
上一次偷感這麼重,還是偷摸着去翻她好大爹唐哲電腦的時候。
那次收獲不小,希望這次也是。
但美好的願望永遠都會落空,原本呼吸沉穩陷入沉睡中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手指在她手中被抽回,還順帶把掀開的電腦給合上了。
“這麼晚還不睡嗎?女、朋、友!”
啪的一聲,在靜谧空間裡無限擴散,伴随着男人饒有興緻地發問聲。
像是一針嗎啡直直紮在她心髒上,咚咚狂跳不止。
眼看着手裡電腦被坐起的男人扔在枕邊,還沒來得及站起跑路,手腕就被拉住,宋北洛一陣用力,她整個人摔在了真絲被套上。
背後一陣冰涼,和嶽時雨現在的心境一樣。
涼得很徹底。
宋北洛一手把她手腕壓在床上,另一隻手随着翻身動作撐在她耳旁,整個人籠罩在她上方,看着她的眼神寫滿了“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麼狡辯”。
被宋北洛壓住的手腕滾燙,更像是被他手掌燙到了心底。
冰冷與炙熱侵襲着她一團亂的腦子。
這貨不是喝醉了嗎?
眼神看着可比睡迷糊被她踩尾巴的大黃清醒多了。
“我可以解釋……”
目光不敢直視他審視的眼神,本能垂眼下看時,她隻恨自己多手,為什麼要幫他把襯衫紐扣解開。
襯衫下擺可能是把他拖回家時,就已經從腰腹間抽出,雖然沒開燈,但影影綽綽間也能窺得肌肉隆起的痕迹。
看來這五年是認真練過啊,也不知道摸起來的手感有沒有觀感好。
上手的本能,被腦子裡大響的警鐘克制住。
這大半夜的,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活物,一個是三餐不規律作息不穩定的她,一個是身體健康且有運動習慣的宋北洛。
她是不是快要小命不保?
“看夠了嗎?”宋北洛低沉嗓音再次響起。
嶽時雨回過神來,那隻沒被壓制住的手立馬捂住自己雙眼,大言不慚道:“要不是你壓着我,我能看見?說得跟我樂意看似的……”
一片漆黑中,耳邊響起宋北洛的忍俊不禁。
“我樂意讓你看。”
捂着自己雙眼的那隻手被拿下,她也知道,再看下去就不禮貌了。
立馬擡眸上看,隻看到了宋北洛眼裡藏不住的玩味逗弄,而倒映在他眼眸中的,是羞得滿臉通紅的自己。
腦海警鐘伴随三個大字一同反複着
——狐狸精!
無論她是嶽時雨還是唐今玥,宋北洛都不可能用這種打趣眼神看她。
她低聲試探道:“宋先生,你是不是又認錯人了?我不是她……”
宋北洛目光定定,漆黑如墨的雙瞳裡隻有她的身影,傾身向下,在她耳邊吐出一陣溫熱氣息。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你是我的人。”
嶽時雨怔住,他這是喝醉了?還是沒喝醉?
她還沒想明白,就見宋北洛松開她被壓制着的手,翻身坐在她旁邊,拿起筆記本電腦問:“你在找什麼?”
“我,”她坐起身,松了松剛才被用力掐住的手腕,腦子飛速運轉,“我想删掉那天爬牆進來的監控,那天真是——”
她雙手蒙臉,喪氣道:“太丢臉了!”
宋北洛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低笑幾聲後拉開她擋着臉的手,在她的見證下解鎖電腦,找到存放監控錄像的文件夾。
然後在她的目瞪口呆下,把整個文件夾都删除了。
還清空了回收站。
如果剛才的嶽時雨是半死不活,那現在的嶽時雨真是死得透透了。
宋北洛,你到底在幹什麼!
“滿意了?”宋北洛把電腦遞給她,“可以回去好好睡覺了?”
監控視頻都沒了,宋北洛讓她怎麼睡得着?
他删掉的哪是普普通通的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