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比嶽時雨先一步認出來人,撲騰着翅膀朝那人去,嘴裡還高呼着“爸爸”。
比剛來辦公室見到顧衡時乖多了。
而她腦子裡隻有一件事。
這個攔不住人的助理,顧衡怎麼還沒給他發去開拓西伯利亞市場?
她可以陪一個大郎,一人一鳥一起去!
嶽時雨看着宋北洛繞開穆律,旁若無人朝她大步走來,停在她面前上下審視了許久,目光掃過她臉上時停留了幾秒,才把站在他肩上的大郎扔進她懷裡。
動作一氣呵成,跟昨晚一樣。
眼看着顧衡已經淡下來的表情,在看到宋北洛時又變得嚴肅起來,眉頭擰得比自己的布加迪被三台五菱宏光連超了還緊。
恨不得下一秒就用眉頭夾死宋北洛。
她隻得躲着二人背過身去,手在身側輕拍了拍,讓顧衡淡定。
畢竟她一直不願意回京市,顧衡總覺得是跟宋北洛有關。
現在宋北洛自己送上門,隻怕顧衡想當場給他烤了晚上加菜。
也不知道是顧衡沒看懂她的手勢,還是他就是故意的。
顧衡劍眉一挑,挑起話頭,“怎麼,宋家二少爺也是來找顧某麻煩的?”
她以為宋北洛是來帶走穆律息事甯人的。
“我不找你,”他擡手一指,指的是嶽時雨,“我找她。”
随後握住她的手腕就往門外走,扔下一句:“你們繼續。”
回過頭撈走手機時,她看見一直安坐在椅子上的顧衡猛然站起,腳步猶豫不定;
穆律眼睛緊盯着她,看不出生氣是因為打探不到穆微的下落,還是因為宋北洛連招呼都不打就帶走了她。
做戲做全套,她朝漸遠的辦公室大喊:
“穆先生,尋人記得找我,我給你打個八五折!顧總,趕緊把尾款結了!”
**
咖啡廳裡香味勾人,不止因為咖啡,還因為展示櫃裡一塊塊誘人的小蛋糕,嶽時雨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碰過這些,連味道都快忘了。
宋北洛像是看穿了她的垂涎欲滴,主動問:“要喝什麼?”
“甜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隻鐘情于甜的。
因為生活已經夠苦了,得來點甜的沖淡一下被迫接受的苦。
宋北洛聽了她的答案後嘴角勾了勾,靜得如同湖面一樣的眸子,因為她的話泛出圈圈潋滟。
回來時,托盤上是她要的果茶和黑森林蛋糕,還有一杯他的冰美式。
周圍三五道好奇目光,伴随着宋北洛回來的身影,一同落在她身上,她這才反應過來,宋北洛還是個有點名氣的退圈樂隊主唱。
好吧,不是有點名氣,是挺有名氣的歌手。
她離開京市後,故意不去關注宋北洛這幾年的消息,顧衡給她的資料倒是寫得清楚,加上她絕佳的記憶力,過眼的東西忘都忘不掉。
blue hour樂隊在宋北洛的帶領下,雖然沒有在音綜比賽裡獲得第一,但因為出色的詞曲創作能力,駕馭全場的獨特舞台風格一炮而紅。
出道第一年就連開了十場演唱會,各類音樂大獎拿了個遍。
卻在第二年,blue hour樂隊解散,成員因各種原因齊齊離開幕前。
那幾道好奇目光,大概是認出了宋北洛。
畢竟他自退圈後就不再接受任何采訪。
等“宋北洛”這個名字再次進入公衆視野時,就已經在各大榜單金曲的詞曲創作人裡。
嶽時雨微微傾身靠近宋北洛,壓低聲音問:“我們真要在這兒吃嗎?你被拍到跟女生一起,這不好吧?”
宋北洛一副無所謂模樣,“拍了就拍了,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也能換個地方。”
“似乎也沒什麼好介意的,我又不是什麼名人!”
既然宋北洛已經這麼說,她索性放下心來好好品嘗久違的美食。
一口甜甜的果茶,一口香軟的黑森林蛋糕。
是她記憶裡的味道。
懷念到讓她忍不住感歎:“真好吃!”
隻是她看着宋北洛面不改色喝下一口口冰美式時,總覺得舌頭泛着根本不存在的苦味,眉頭也不自覺跟着他的吞咽動作皺起。
悄咪咪問了句:“不苦嗎?生活已經夠苦了。”
宋北洛笑了笑,眼神裡多了些暖意。
“還行?和它比起來,生活似乎沒那麼苦了。”
“搞不懂你們這些沒苦硬吃的人類!”
嶽時雨的注意力全在蛋糕和果茶上,宋北洛也不是個會主動挑起話題的人,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不聊的時候就各自放空。
大郎在桌上嗑瓜子玩,瓜子皮一桌都是。
直到蛋糕被她吃光,宋北洛才問起:“剛哭了?他們為難你了?”
一陣壓不住的笑意湧現,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控制住笑聲,“沒哭,裝的。要說為難我,不該是你先為難我嗎?我搶的可是你的新娘欸!”
“但你也解了我的困頓。”宋北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