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約的,他甚至猜度着,那些混混是不是男人找來的?
可轉瞬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男人與她素不相識,他又怎麼會知道她下一步要口誅筆伐李昶平?
但……
他說的那句,李昶平不配喊她的名字。
甚至因為李昶平喊她了,而用石子打掉他的門牙!
越想越覺得男人的行徑莫測高深,回想起他眸底的冷意,她有點瑟瑟,可再想及被他霸道底攬入懷中,附在耳際細細說話時,她又羞臊得滿臉泛紅。
一顆心,就被那無端端出現的男人攪得根本靜不下來。
“阿宜,你怎麼了?是不是感染風寒了?怎麼臉那麼紅?”
彭氏眼尖,一步到了她切近,伸手去摸她額頭。
沈幼宜臉更紅了,她讷讷,“我沒有,就是……就是屋裡有點熱……”
“啊?熱嗎??”
彭氏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看看茯苓與連翹。這倆丫頭忙着一通表演,也是累得滿頭大汗。
“那開開窗吧……到底是小姑娘啊,身上有火氣,比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
沈幼宜捂住她的嘴,眼圈紅地說,“母親一點都不老,母親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彭氏愣了一瞬,旋即抱住她,手輕輕在她後背拍着,“阿宜,還有兩日你就要嫁了,我……你不在府裡,誰跟我鬥嘴?”
眼淚順着彭氏的臉頰滑落,落在沈幼宜的肩頭。
“母親您别這樣,崔家也在京都,您隻要是哪日想要與人鬥氣了,就打發人去喊我,我保證麻溜地跑回來氣您……”
“哈哈,你……你這個……臭丫頭!”
彭氏破涕而笑。
沈幼宜嘟哝,“就您這變臉的速度,拍馬都攆不上!”
哈哈!
彭氏再度被逗笑了。
不過,轉瞬她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收斂了嬉笑的神情,拉着沈幼宜坐在炕邊,“阿宜,我派人暗中打聽過崔家了,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我這心又七上八下了。”
“怎麼了?”
沈幼宜故作輕快地笑,“您啊,就是不放心任何人,隻想把閨女養在您跟前,您守着看着,日日再鬥着嘴,您其樂無窮呗!”
“那樣行不行?”
彭氏竟很認真地問道。
沈幼宜哭笑不得,“母親,我這回若是不嫁,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會咔嚓……”
她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這把彭氏吓得立馬抓住她的手,嗔怪,“不準随便用這樣的動作比劃自己,太不吉利了!”
說完,又長歎了一聲,“唉,我也知道,這閨女大了,終究是留不住的,可阿宜,你這性子嬌軟,又不懂識别小人,萬一被人算計了,母親不能時刻護着你,你可咋辦啊?”
“要是母親實在不放心,那我就不嫁了,管它砍不砍頭!”
沈幼宜嬌憨地笑着。
“那不行,不行,我跟你爹都一把年紀了,死了就死了了,可是你不成,你還這樣年輕,你還沒享受過美好的生活呢,你得好好活着!”
她說着,手就情不自禁地撫摸着沈幼宜的頭,滿目慈愛。
沈幼宜感動的眼淚就在眼圈裡晃動,彭氏是有親生閨女與兒子的,可是,她對她這個外來的庶女,卻看得最重,也最疼愛!
娘倆依偎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彭氏這才說起她找人調查崔家的結果。
崔裴城的父親崔遠恒與前幾日來商量婚事的崔家二爺崔遠程、三爺崔遠志、四爺崔遠鵬并非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崔老爺子當初看好的是崔遠恒的生母楊氏。
楊氏出身商戶,雖楊家家資頗豐,但商人地位卑賤,因此其楊氏的身世遭崔家嫌棄。
但崔老爺子對楊氏用情至深,揚言如果不能把她娶進門,就終生不娶。
他的父母最後隻好與他商量,娶楊氏的堂姐為正妻,其堂姐之父是當地有名的教書先生,因此崔家認為這樣的門第才能與崔家匹配,不過,也答應崔老爺子,同時将楊氏接進門,但隻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