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幾位姑娘心頭的八卦之火立刻就熊熊燃燒起來。
沈幼媛說,不對呀,他若是姓崔,那家就在京都,他為啥不回崔家住,反倒在這裡置辦宅子?
沈幼婷與沈幼萍都搖頭,表示無解。
沈幼宜也感覺怪異,沈家就要與崔家結親,這個時候崔家某人跑到沈家隔壁來買了一座宅子,這不能不說,其做法有點神秘莫測?
前世一直到她嫁入李家,隔壁宅子都沒有易主啊?
猜來猜去,猜不到,姑娘們索性也不猜了。
反正就是個鄰居,愛是誰就是誰吧!
聊到申時,沈幼婷、沈幼媛、沈幼萍都先後走了,沈幼婧留在最後,屋裡沒旁人,她拉着沈幼宜的手說,“五妹妹,我真替着你擔心,那個……大将軍雖然是大越國功臣,是英雄,可他對女子……傳聞很不好,你真的要嫁他嗎?”
沈幼宜苦笑,“大姐姐,你也知道,這是賜婚,我沒得選的。”
沈幼婧歎了一聲又說,“五妹妹,咱們都是同氣連枝的,你雖是三房的,可是咱們姐妹幾個打小就要好,我不忍你受苦,你若不願就告訴我,我去跟父親說,讓他想法子……”
想法子抗旨嗎?
别說大伯父會不會那麼做,但抗旨是要誅九族的!
任何一個大家族的大家長都不會因為一個女子毀了家族利益!
前世沈家三房出事,她不知道大房跟二房是不是做了挽救三房的事兒?
也許事發突然,他們根本沒來得及想出應對之策!
也可能他們為了自保,而旁觀了。
站對方角度,那也是作為沈家大家長的沈伯靳的無奈吧,在其位謀其政,他肩負着沈家的興衰使命,就不能有婦人之仁!
想到這裡,她笑着跟沈幼婧說,“大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如今婚事就在眼前了,再想别的,也來不及了!就這樣吧,嫁誰都是嫁,大将軍十年八年不回來,我反倒落了一個清靜。”
“唉,我就怕深閨寂寞,你受不住那份清苦!”
這句話竟如此切合地表述了沈幼婧前世嫁崔裴城的情形。
她沒守住。
所以與崔裴行那個孽障有了首尾。
說都是她的錯吧,似乎有點不近人情,畢竟作為一名妙齡女郎,獨守空房的滋味如點燈熬油般難耐!
但又不能否認她的确是錯了,大錯特錯,做人做事都是要有底線的,失了底線,再看其行為,就會覺得如同禽獸一般。
也許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罷了!
沈幼婧站起身,目光略帶黯然地看着沈幼宜,“其實,五妹妹,像我們這樣家世出身的女子,在婚事上很多都被父兄給以家族利益為由攀附權貴。但五妹妹,你記得,如果在崔家過得不好,一定告訴大姐,大姐就是拼了不要名聲也會去把你帶回來!”
“大姐……”
沈幼宜眼裡泛起一層霧氣。
前世她死後,不知道背着崔裴城紅杏出牆的沈幼婧是什麼結果?
但總歸不能太好了。
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與庶弟搞在一起,還搞出了孩子!
大堂姐,這一世,我替你嫁崔裴城,你與崔裴行的孽緣就躲過去了,你好好為自己尋一位佳婿,安安生生度過這一世吧!
她心裡默念着。
送走了沈幼婧,沈幼宜心情黯然。
嫁崔裴城會怎樣?
他若真如傳聞中那樣,對女人動辄就是拳腳相加,那自己……就跑吧!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明天起,她練練跑步?
跑得比兔子都要快的話,崔裴城是不是就追不上自己了?
前路的迷茫,讓她胡思亂想。
“姑娘,姑娘,荔枝!是江南才有的荔枝!”
連翹拎着一隻籃子,腳步如飛地跑進來,一臉喜色。
“哪裡來的荔枝?”
沈幼宜看着籃子裡極新鮮的荔枝,大為驚疑,古人有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荔枝産自南方,想要運到北方京都來,其間的不易可想而知。
這種東西即便京都有,那也是皇親貴戚家中才有,她們沈家何時買得起這樣矜貴的東西?
連翹神情歡快,“是隔壁的管家,他送來的,說聽聞姑娘身體有恙,特送來此物給姑娘滋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