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沉穩的茯苓也道,“姑娘,這可是好東西,奴婢聽說,此物對身子弱的女子尤為适宜,奴婢這就剝了殼兒給您吃。”
隔壁送來的?
平白無故地收人家的禮,不太好吧?
她有心想讓連翹把東西送回去,但茯苓說,“姑娘,人家這也是新搬來,想要與咱們交好,如果咱們就這樣把東西再送回去,似乎不太好!不若就把昨兒個夫人派人給您送來的小酥果,送過去一些,表達咱們的謝意,也算是禮尚往來!”
嗯,也行!
沈幼宜也覺得茯苓這樣安排很好。
這一夜,沈幼宜翻來覆去睡不着。
不知是不是白天睡多了,還是咋聞隔壁來了一家姓崔的,讓她想起崔裴城以及潛伏在他周圍的暗線、殺手,她能把這些人找出來嗎?
有點懸!
她很小心地摸了摸一直藏在貼身小衣裡的那三張保命符,心中後悔,該跟崔判官多要幾張的。
守在外間的茯苓聽她頻頻翻身的動靜,忙進來問,姑娘,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幼宜無奈隻好道,“荔枝吃多了,身子發熱,沒事兒,我這就睡了。”
“哦,看來好東西一次也不能吃太多,是奴婢的錯,奴婢以為那東西對您身子好……”
茯苓很内疚。
沈幼宜安撫她,“我沒事,你也趕緊睡吧,我困了。”
天蒙蒙亮時,沈幼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嘀嘀咕咕說什麼,言語間好像是在埋怨誰?
她睜開惺忪的眼睛,“茯苓,誰在外面?”
“姑娘,對不起,是奴婢和連翹說話聲音太大,把您吵醒啦?”
茯苓很是自責的語氣。
“姑娘,不怪茯苓姐,是奴婢在外頭剛跟人大吵了一架,氣得狠了,這才與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就越來越大……”
連翹低着頭,絞着手裡的帕子,一副又恨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
沈幼宜了解這兩個丫鬟,一定是發生了與自己相關的事兒,而且必定是不好的事兒,不然她們不會這樣情緒激動!
“說吧,什麼事兒?”
“是……”
茯苓有點猶豫,怕身子剛好些的沈幼宜再被氣病了,不敢說。
連翹是個直性子,她怕她家姑娘被氣病,但更怕那些人把難聽的話說到姑娘跟前,姑娘還啥啥都不知道,不是白白給人嗆怼嗎?
是以,她咬咬牙,道,“姑娘,奴婢剛去大姑娘那裡找香草取鞋樣兒,回來經過二姑娘院子外頭,就聽碧玉在跟幾個婆子說……她說……”
連翹磕巴了,偷眼去瞧沈幼宜,不敢繼續往下說。
茯苓輕歎一聲,戳戳連翹的眉心,“你現在知道那話能聽不好說了吧?老爺跟夫人為啥囑咐咱們不準跟姑娘說,就是不想姑娘跟着生閑氣,你倒好,去要趟鞋樣的工夫,就能跟人家吵一架,你可知道有些人是故意等着跟你吵,把事兒鬧大,驚動咱們姑娘!”
“我……我也是氣不忿!咱們三房根本就不是嫌貧愛富,攀附權貴!姑娘跟那個李公子,既沒訂親,也沒有私相授受,他們憑啥說姑娘負了那李昶平?”
連翹急着辯駁,一通話說明了事情原委。
然後倆小丫頭就都傻在那裡。
沈幼宜雙手緊緊攥起,臉上血色褪盡,一雙清亮水韻的眸子裡此刻凝着徹骨的寒意。
茯苓忙近前去安撫,“姑娘,您别在意,外頭愛說啥說啥,您是賜婚,皇上要您嫁的,不是您想攀附崔将軍,現在外頭人亂說,一陣子過後,他們就不說了!咱們清者自清……”
又是清者自清!
沈幼宜不喜歡這句話。
如果清者都能自清的話,古往今來就沒有什麼冤假錯案了!
她重生回來,隻想護着沈家三房,護着爹和嫡母,答應了崔判官的事兒,也要盡心去做,所以對于前世造成她與三房苦難的李昶平與李家,她還沒考慮要怎麼去對付?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她想息事甯人,旁人卻一臉無恥地鬧上門來,不依不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