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宴歌說話很婉轉,既說出了自己想合作的意思,又顯得不那麼突兀,用一句很有眼緣,消滅了她真實的目的性。
然而這番話真讓宋枸娧心動了,她偷摸着拉住宋幽苪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她快點答應,畢竟這種大事她說出的話沒有任何分量,必須得有其他人支持自己。
但宋幽苪遲疑了,她用了短短幾個瞬間就想通了:“多謝德川公主美意,幽苪攜姐姐備受歡喜,但我們已經和别人組好了隊,這時在推脫無法向人家交代。”
宋枸娧大驚,她示意的是同意,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的水,她隻能硬着頭皮跟宋幽苪一條心。
德川宴歌本以為穩了,結果半路出岔子,但沒關系她還有别的選擇,于是友好的和她們告辭,但在她看不見的視線裡,宋枸娧就差橫眉冷對宋幽苪。
可宋幽苪看着她,隻淡淡問出一句:“你是想當蠢貨嗎?”
宋枸娧不解:“什麼意思?”
“德川公主是樓蘭人,她進國女堂的目的,是為了跟宋菀瑤争九殿下,如果她赢了就能成功入府,而且至少也會給個側妃位置。”宋幽苪在分析。
“那豈能讓宋菀瑤赢?”
“我們就應該跟德川公主戰一條線,說什麼也不要讓宋菀瑤舒坦,把她搞垮就是最大的開心。”
宋枸娧對宋菀瑤的恨意,感覺比宋幽苪恨得還多,但她智商沒有下線。
“這樣做對你我沒有半點好處,對宋府更是毀滅性打擊,你睜開眼看看宋家女的命運,有哪一個能逃過父親的魔爪?”
“但有了宋菀瑤這個高嫁開頭,我們未來的夫君就能身份尊貴些,總好過去當人家的小娘或者填房之類的。”
“再者她是樓蘭人,我們是西夏人,若是真幫她赢了,也隻會換來一身騷,說不定還會被罵賣國賊,到那時得不償失的隻會是我們。”
一語驚醒夢中人,宋枸娧反應上來後,立馬抱住宋幽苪。
而德川宴歌去找了蕭雲裳,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條路也吃了閉門羹,她們表面都畢恭畢敬,但拒絕的理由皆是已組隊,這真是沒想到的一種局面。
宋菀瑤看着周圍熱鬧的場景,但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她獨自拿着一把琴彈了起來,她相信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的故事。
待到了下學時間便收拾整齊,站在國女堂側門的巷子裡,等着範淩舟的馬車接自己。
“附近有家出名的糖炒栗子吃不吃?”
宋菀瑤僅遲疑了一會,便不在糾結的說道:“吃。”
“好,下學後等我,一起回府。”
這是今早兩人分别時的對話,她這會正站着等待糖炒栗子和範淩舟,而她頭頂有一顆沒注意到的小矮樹,那枝幹伸出牆來挂在空中。
可突然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以自由垂直落體的方式,掉落在宋菀瑤的頭頂上,砸的她腦袋一陣疼,但手還是很誠實的接住那玩意,待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隻小鳥。
宋菀瑤疑惑擡頭,便看見那些伸出牆的枝幹,還在想是不是意外掉落,但有人就已登場說話。
“放下手裡的食物。”
範唯安邊走邊用扇子指着宋菀瑤,待他人走到跟前時才發現,肩膀處趴了個翠綠色小蛇。
“什麼食物,你是要把它喂蛇吧?”
“聰明!看來這國女堂沒白去。”這是範唯安頭一次誇她。
“這鳥是我買來的雛鳥,本就是小蛇的食物,不料這隻求生欲望強想飛走,待到底是羽翼未豐滿,這才飛到這就砸你頭上了。”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被看在眼裡,所以在這些上位者的眼裡,無論他們多麼努力,都還是逃不過被掌控的一聲,但這鳥今天碰到對的人的了。
“殿下,接宋侍妾的地方到了,但三皇子現在也在。”
餘白向馬車裡的範淩舟彙報眼前情況。
“快點過去。”
狹窄的巷子、寬大的馬車、急促的車輪,對上了宋菀瑤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