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一看,也看見臘梅肥皂更加透明無色,若非裡面的一朵臘梅幹花,突然間有一種握住透明冰塊的奇異感覺。隻是裡面還萦繞着濃烈的薄荷氣味,卻是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給我兩塊,一塊綠梅的,一塊臘梅的。”
“這塊臘梅的是我送的,畢竟她也是我的好朋友。”
“不耽誤你生意?”
“這臘梅的肥皂造價高,但賣得人并不多。開業以來,一塊都沒賣出去,隻是堆在那裡擺着好看罷了。”
“以我之見,你們東家不如把臘梅的肥皂停了,專心做别種能賣出去的肥皂也好。”
陸純然歎息一聲:“誰說不是呢?但是東家固執,我又有什麼辦法。”
因為陸純然借花獻佛多送了他一塊肥皂,楊銘化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示好。
“生意不錯吧!”
陸純然含笑道:“還不是因為那邊兼賣白砂糖吸引了絕大多數客人?這精制白糖在北京城很是難得,楊先生要不要帶點?”
直到這時候,楊銘化才意識到這些白色結晶的真相。
“那居然是白糖?”
這種精制白糖的工藝楊銘化在南方也看見過,而在北方卻是罕見得緊。現在鋪子裡可以有售賣的精緻白糖,自然吸引了北京城的各路高消費人群。這些人買了白糖之後,也對于店裡面的透明胰子開始感興趣了。胰子常見,但是這種精緻透明且帶有淡淡花香的胰子隻此一家。況且一個店面,兼賣胰子和白砂糖,倒是節省了成本。
一聽有白糖,楊銘化心有所動,他覺得無論是自己吃還是送人都很好。隻是看到楊銘化蠢蠢欲動的表情,陸純然卻暗自感慨,隻可惜這白糖也隻是一個副産品罷了。
楊銘化看含香鋪的生意更加興旺了,裡面的掌櫃,店小二也都在,并且也在忙着,意識到其實也沒什麼人受損後,他也就懶得管這件事情了。
陸純然會意,親自給他包好肥皂和白糖。
臨走時候,她對楊銘化說道:“東家現在其實也還好了。”
楊銘化明白,但也就隻能明白了。現在的他無能為力,為了不讓自己太過太過尴尬,最好相信陸純然的解釋。
楊銘化本來打算要親自送給周盈盈這些禮物,但含香鋪的事情,以及陸純然身後的那位神秘人的存在正如一個陰影一般地落在彼此的未來之上。
楊銘化無奈,隻好委托沈儀把禮物送到周家。
看到這兩款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肥皂,周盈盈心中大震,諷刺的是在周盈盈心中,楊銘化的地位似乎更加微小而不可見了。
周盈盈還是在沈儀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把禮物收好,然後站在門口恍然若失。
回房之後,盈盈把白糖交給母親,然後就開始小心翼翼地去打量楊銘化送給她的兩塊肥皂。對于那塊包裹了綠萼梅的肥皂隻是草草瞥了一眼就放在一邊,而是高舉那塊中央懸着那朵淡黃色臘梅花的肥皂。
在盈盈的手中,那塊肥皂就像一塊透明的琥珀,将那朵心中的臘梅花包裹在中心,并且凝固了時光要它永不掉落,亦如她幻想中的愛情,永遠美麗,永遠綻放,永不凋落,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