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出乎意料的,黑天鵝似乎并不打算勸下去,她隻是默默退回到陰影中,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我,“你知道嗎?那些最為絢爛瑰麗的記憶,都會被送往淨土保存。”
她似乎是有意在提醒我,可我對流光憶庭的了解太少,更不知道所謂的“淨土”在宇宙的何方。
最終,黑天鵝歎息一聲,在徹底消散前輕聲道:“在憶者間流傳的傳說中,這些記憶會成為世界覆滅後重塑一切的模闆。”
世界覆滅後、重塑......“等等!”我快步上前,試圖挽留準備離開的黑天鵝,可最終也隻抓到了點點碎光。
而在那碎光徹底消散後,我直接被遣送回了自己的體内,沒有任何停頓。
“醒這麼快?”「丹恒」有些詫異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收力收太多了?”
見我遲遲沒有起身,「刃」直接伸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最後向「丹恒」問道:“你确定真收了?我怎麼感覺這像是直接被打傻了?”
“嗯,真的傻了。”我有氣無力地回應着,從旁邊拽過被子蓋在身上,“晚安,瑪卡巴卡。晚安,唔西迪西,晚安,依古比古。”
「彥卿」一把掀開我剛蓋上的被子,大聲道:“你别睡啊,小點點!”
我安詳地閉上眼:“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我們能不能直接轉去隔壁劇組。”
“行了,沒事了就起來說話。”「刃」毫不客氣地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床邊,“繼續說說吧,又夢到什麼了?”
“我沒有做夢。”眼瞅着「丹恒」躍躍欲試地再度舉起手,我立刻捂住後脖頸說完了後續,“是黑天鵝!”
「彥卿」不解地眨了眨眼,“這跟黑天鵝有什麼關系?”
“我剛剛看到她了,就在那個角落。”我指着斜前方的牆角說着,那裡空空蕩蕩,甚至不帶一絲灰塵。
好在大家也都是進過忘卻之庭的人,不會對這個說法産生懷疑,隻點頭示意道:“繼續。”
“她好像是在暗示我,現在的世界是重塑後的,而我有部分記憶被放到淨土了。”我不确定地回答着,幹脆将黑天鵝的原話跟他們複述了一遍。
沒想到他們聽完之後全都舒了口氣。
“......不是,你們不覺得這設定很複雜嗎?!”我震驚地看着他們,“也沒聽說你們誰說考據黨啊!”
“不,你不懂。”「刃」以一種格外深沉的語氣說着,“複雜的設定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丹恒」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現在你可以忘記剛剛發生的事了。”
“我不理解。”我弱弱地舉起手,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常年倒數後又誤入了學霸的讨論群。
“我知道我知道!”「彥卿」主動做出了解釋,“複雜的設定就代表隻要我們不主動碰,那它就不會出現在我們的日常裡,所以直接忽視就可以啦!”
......原來不是學霸解題,而是幹脆放棄到連個公式都不寫哇!
不過,不得不說這思路倒是有幾分道理。就算真的世界覆滅不是我們能阻攔得住的,倒不如着眼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藥王秘傳的那位南天竹!
說到這個......“先不提藥王秘傳隔着不知道多少米污我清白這件事,難道你們就沒錯了嗎?!”
重新占據主動權的我毫不客氣地對他們指指點點:“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藥王秘傳在羅浮存在了這麼久,不知道有多少殘黨還在潛伏,你們怎麼敢直接莽過去查的!”
回想起這件事我都覺得後怕,萬一他們出了什麼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撈他們一把。
尤其是藥王秘傳還存在着各種實驗,如果......我立刻遏制住自己的想法,主動道:“一會兒出門去買玉兆吧,至少這樣大家溝通起來會更快一些。”
“隻是溝通會快一些?”「彥卿」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活像是什麼被無辜抛下的可憐娃。
雖然「丹恒」和「刃」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們的意思和「彥卿」一樣。
“好吧。”我對他們伸出手,“以後有什麼情況都會第一時間轉給你們的。”
“這才對嘛。”「刃」拽住我伸出的手,将我從床上拉起。
“......我的意思是把手交疊放過來,然後一起向下喊個加油什麼的!”我幽幽地看着他,“不要在這時候這麼沒有默契啊!”
“你又沒說!”「刃」理直氣壯地回應着,“而且咱們又不是要去參加什麼比賽,完全用不到加油啊!”
“沒關系,重來一次好啦!”「彥卿」看上去倒是興緻滿滿,他率先伸出手,又期待地左右晃了晃。
好吧。我将手搭在彥卿的手上,看着「刃」和「丹恒」陸續交疊過來。
“加油!”狹窄的客房中充滿着「彥卿」開心的聲音。
——有且隻有「彥卿」。
“诶?你們怎麼都不喊啊!”「彥卿」控訴地嚷嚷着。
“喊加油什麼的也太奇怪了。”「刃」心虛地嘀咕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準備參加演武儀典打擂台賽呢。”
「丹恒」輕咳一聲,辯解道,“我隻是說的聲音小了點。”
“借口,都是借口!”「彥卿」碎碎念地說着,随後将視線落在我身上,“那你的借口呢?總不會是說在心裡喊的吧?”
我誠懇點頭:“沒錯,就是在心裡喊的!”
雖然說的詞不太一樣,但怎麼不算一種喊呢?頂着「彥卿」狐疑的目光,我理直氣壯地看了回去。
最後,「彥卿」大度地一擺手,“算了,看在你還要為我們買玉兆的份上就當你喊了。”
“好呀好呀。”我順着他的話回應一聲,又慶幸于他沒有再追問自己在心中說的是什麼。
......大家都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