荄隐依舊不依不饒,追問謝将離如何得知。
自然是來時問的系統。
謝将離閉眼沉思,又道:“靖源城第一美人,蠱女荄隐,應該人人都知曉吧。”
系統是如此介紹的,謝将離依葫蘆畫瓢,照樣說了出來。
“錯了!”,荄隐忽然笑起來,伸手按住謝将離的嘴巴。
她盈盈笑着,伸直的衣袖中緩緩爬出一隻烏黑的蠱蟲。
肥大圓潤的蠱蟲在荄隐白得離奇的手臂上爬行,順着她的指尖爬到謝将離臉上。
荄隐一臉玩味,欣賞着謝将離驚恐的表情。
她背着手,輕輕哼着不知名歌謠,腳尖點在黑蛇尾尖,看着謝将離道:“,記住了,我不美,我是第一蠱師,下輩子别犯錯了。”
黑蛇在荄隐說完這句話後,便将荄隐帶出洞口,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别動哦,這個寶寶比底下那些厲害哦,它喜歡吃腦髓呢哈哈。”
好想吐,謝将離閉着眼睛,努力不去想那隻蠱蟲醜陋的樣貌。
他越是不想回憶起蠱蟲猙獰可怖的樣子,那隻裹着一身尖刺絨毛,長着密密麻麻疣足的蠱蟲,軟塌塌的身軀在他臉上亂爬,越是令他作嘔惡心。
謝将離手酸得發抖,閉着眼睛思考如何解決毒蛇蠱蟲。
他強撐着着意識,向下施法,一條毒蛇彈動着肥大的身體,在地上扭曲打滾索成一團。
許是感受到危險,上百條毒蛇蠢蠢欲動,撐着站起來,以尾部支撐想咬住謝将離。
謝将離隻敢動手,不敢動頭,生怕臉上的蠱蟲受到驚擾,一頭紮進他的腦袋裡吃個盡興。
偏偏荄隐養的蠱都好像有心裡感應一樣,底下的蛇躁動不安,臉上的蠱蟲也開始亂爬。
密匝匝的細腳在謝将離臉上掃動,弄的他臉上奇癢無比,忍不住想去拽掉蠱蟲。
謝将離垂着的手臂酸痛,隻能想辦法先解決蠱蟲,他左手捏訣,心中默數,欲趁其不備,将蠱蟲殺死。
一、二……死了。
不是他自己動的手。
謝将離心中一凜,一灘冰涼的液體噴濺到臉上,他以為是於燼,閉着眼睛将另外一隻手朝上伸去,示意來人拉他上去。
“你終于來了,快拉我上去。”
“你怎知是我。”
這個聲音,不對,是徐空青。
謝将離猛擡起頭,想睜眼看他,卻被一聲厲喝:“不要睜眼!”
不睜就不睜,誰稀奇看你似的。
謝将離撇嘴,他的手觸碰到徐空青的那一刻,莫名心跳加快,卻被自己曲解為做賊心虛。
出來時,他好像還聽見其他幾人的聲音。
“你們都在嗎?”
“在呢!謝師兄。”
萬俟舟心情不錯,上來就要攬住謝将離,被徐空青擋了回去:“你别碰他,有毒。”
“才幾日不見,這就開始嫌棄我了。”
謝将離油嘴滑舌,屬于閉眼也要說騷話,完全忘記了自己怎麼捅的徐空青,又說了些什麼話。
“蠱蟲的血有毒。”
徐空青沉默了許久,才出言解釋。
謝将離張了張嘴,心中有些發堵,原來是擔心萬俟舟碰到他臉上的蠱毒。
謝将離站在原地,不用睜開眼也能感覺到,徐空青走了。
他不能睜開眼睛,看不見東西有些不安,忽然聽見不遠處於燼接連慘叫了十幾聲,臉色驟變,匆忙抓住走到他身前的人,問道:“於燼怎麼了?”
來人被握住手腕明顯僵化,謝将離問得急切擔憂,久久得不到回答,又追問了一遍:“於燼如何了?”
徐空青拿着解藥,低頭看着謝将離滿臉憂色,皺着眉,将瓶子往萬俟舟懷裡一扔,掙開謝将離的手轉身就走。
謝将離不解,聽着腳步聲去追,因視線受阻,險些絆倒,幸好離得近的萬俟舟扶了一把。
徐空青聽見聲音,急忙回頭,看見謝将離被别人扶起,才壓住蠢蠢欲動的雙手。
謝将離複明後,看見不遠處於燼正在指着徐空青咒罵,徐空青環胸抱劍,對於燼的怒罵充耳不聞。
“怎麼了?”
他眯着眼睛,轉頭問正在給他上藥的萬俟舟。
萬俟舟假裝看了一眼,憋笑道:“你家師弟,拿人家魔尊試藥呢,試了十幾次才試出來。”
“你還好意思笑!剛剛試藥是不是你按着我的!”
於燼轉頭又開始罵起了萬俟舟,謝将離尴尬地咳了兩聲,還真是對不起於燼了。
他目光一轉,看見徐空青匆匆收回的眼神,他和段懷生兩人都站得很遠,似乎是不想與他們魔界之人攀扯上關系。
謝将離忍不住想,徐空青是不是已經和其他人一樣,覺得自己十分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