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還看向章母，“桂姐你說是不是？”

“啊？是啊，做父母都不容易。”章母飯後犯困糊裡糊塗點頭，“我也很少管炘炘的事，随她意願。”

“之前不是說小炘的同事給介紹了男孩子嗎？還在聊嗎？”

“沒聊了。”章母搖頭，“不合适也不好耽誤對方。”

“這樣啊，那太可惜，這種事還是得講求緣分，有緣之人姻終配，無緣之人婚難成。”

總覺得霜姨話裡有話藏着深意，章業炘坐如針氈不好揣測，主動提出采買晚上的配料食材。

“讓小旻陪你去吧。”霜姨擡頭望天，“天色不好，陰沉沉的，看着要下雨了，你一個人開車走郊區路很危險。”

“沒關系，超市不遠就不麻煩他了，要是下雨我繞大路。”章業炘理由充分，說陸旻正在釣魚，不好打擾他的興緻。

可出發前陸旻還是趕回來了，“我陪你去。”

多少猜到是霜姨告訴他的，章業炘沒有拒絕，即便拒絕這人也多的是辦法跟來，而且度假區附近有一段路正在施工，路況不好，她沒有開過商務車，擔心出意外。

列好購物清單，二人導航出發。

度假村離最近的超市相距二十分鐘車程，章業炘目标明确，來到超市後直奔配料區。

“買點零食？薯片果幹之類的。”陸旻推着購物車跟在她身後。

“等會兒。”貨架琳琅滿目，章業炘正在找某牌子的海鮮醬，沒空搭理他。

“飲料也要，别墅冰箱容量夠大，可以多買一些放着。”

“水果呢，你想吃什麼水果？我剛看到水果區有你喜歡的芒果……”

身後的聲音不消停，唠唠叨叨的比小珑第一次去超市更聒噪，章業炘郁悶，“我們分開逛吧，你去挑自己想吃的。”

“……”大少爺乖乖閉上嘴。

最後還是繞去零食生鮮區買了各種零食水果，章業炘看着陸旻一個勁往購物車裡放東西，忍住了勸阻的動作，心想當打發幼稚鬼了。

結賬離開，剛踏出超市才發現下大暴雨了。

雨勢急猛，豆大的雨點如冰粒打落在玻璃門上，啪嗒啪嗒作響，兩人都沒帶傘，雙雙呆站在超市門望着幾十米外的車子。

“我去買傘。”

“我去吧，你在這兒等我。”說着陸旻讓章業炘扶着購物車，轉身跑回超市。

東西買多了，裝了整整四個大袋子，章業炘盯着購物袋裡略顯恹巴的小蔥，疑惑自己剛才挑的是這把嗎，尾端焉黃，回去也得扔掉。

雨霧隔着玻璃積聚成團，降雨量大，排水速度慢，章業炘低頭看了一眼腳邊濺起的雨水，水位在步階下越積越高。

看來一時半會走不了。

手機響起鈴聲，是章母打來的電話，焦急詢問她是否安全。

“石山那段路落滾石，聽說附近的維修施工隊被困住了不得不封路，你們先别回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好。”

剛挂電話，陸旻匆匆跑回來，神色凝重，“收到通知了嗎？”

“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封路，讓我們先别回去。”注意到腳下雨水慢慢滲進室内，章業炘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往後退，“進去吧，水快要漫上來了。”

他低頭看着她的指尖，‘嗯’了聲。

超市休息廳有不少滞留的顧客在，超市緊急調動人手處理排水問題，兩人在靠窗的空位置坐下，窗外不時有身穿雨衣的工作人員來回忙碌。

手機電量不足百分之三十，章業炘同樣擔憂遠在度假村的章母，“你手機還有多少電量？”

“五十多。”注意到超市裡的共享充電寶都借空了，陸旻看向她的手機屏幕，“你手機沒電？”

“有，但估計撐不了多久。”

“是要給桂姨打電話？”

“不是。”章業炘雙眉輕蹙，“隻是擔心她聯系不上我。”

“别擔心，我爸媽和我小舅一家都在，出不了事。”陸旻勸慰，“車上也備了充電寶，這雨總會停，而且我在你身邊。”

最後一句話是前面好幾句的鋪墊，章業炘眸光微凝，不擡頭也不應聲。

雨點争先恐後撲進透明玻璃上，貼着玻面緩緩流下，未來得及滑至地面，已被新的雨滴取締，氣氛透着局促，如此别扭，顯然太刻意的緣故。

她的态度昭然如此，陸旻心有不甘，這樣的雨勢，他和她分明一同經曆過無數次。

于是忍不住再度出聲，“章業炘，高二的秋遊，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