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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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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瀾國,京都,夜深。

“小娘子,昨日有一奇女子赴京撾登聞鼓告禦狀,竟胡謅八扯說被官兵滅了一鎮,着實可笑…”

天色沉沉,灰黑的雲纏在樹桠之上,團團碾過街角,萬般景色皆氤氲叆叇。

恰逢正月晦日送窮時節,趙府後門燈燭輝煌,趙府庶女趙清月帶着幾名婢女,一面灑掃一面瑣談。

“聽聞判官大人不受理,她還不肯走,膝蓋都磨破了呢。”

大婢女春明将手爐放于趙清月掌心,頗有些讨好的意味。

她入府做事不過兩月有餘,努力琢磨出了主子的心性,這趙清月雖是庶女,卻有個來續弦的郡主母親,若不是家族傳統,她甚至可以稱嫡,隻能被寵着慣着,半分不得怠慢。

好在她還算機靈,伺候得服服帖帖,未曾出錯。

趙清月理理狐裘,接過手爐,笑得燦爛:“官兵滅鎮?她如此枉口诳舌,沒被官員治罪?”

春明站于趙清月身後,輕輕按摩她太陽穴位:“回小娘子,并未治罪,應是不願跟憨兒計較罷…不過,春明真有些好奇,這憨兒長甚模樣。”

語落,春明視線裡忽現一雙布鞋,擡頭,半句話也說不出。

不知何時,飛檐下幽幽立着一個少女。

那少女垂頭,不見容顔,身型約莫十五六歲,上身着一件破爛粗麻褐衣,下身套着粗棉合裆褲,膝蓋處布料透出一抹紅,腫得不成樣。

夜色已深,乍現披頭散發姑娘立在面前,确有幾分唬人,好在她膝處破爛不堪,一見便是長久跪地所傷,讓人輕而易舉認出了身份。

“诶,這不是,那蠢人?”說曹操曹操到,趙清月與春明對視,才淡然開口。

魏芝痛得眼眸亂顫,看着趙清月:“小女子魏芝,來治病的。”

那副醫帖明确點明了趙府,魏芝無法确定是不是陷阱,車馬勞頓趕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去登聞鼓樓告禦狀。

如今看來,她還是太過天真了,兵走險棋,劍走偏鋒,縱然她有再多不願,此刻也隻能來趙府。

趙清月抿一口春明遞來的茶水,眸色輕飄飄落在魏芝頭頂,帶了些許審視的意味。半響,才淡淡開口:“你?敢問魏芝姑娘,師從何人,行什麼醫術?”

“散醫,并未有師。”

“噗,并未有師?”

趙清月俯瞰魏芝,茶水差點從口中噴出來,似是聽到格外好笑的話,哂笑幾聲:“魏姑娘,不是我有意駁你興緻,我嫡姐病了十六餘載,世醫将門檻踏破都未曾将她醫治,你一販夫走卒,竟想入府治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芝見她這般模樣,未怒反道:“醫帖所寫,不論出身門派,不拘行醫之地,趙大娘子莫不是在光天化日下失信不成?”

似未想到魏芝如此回答,趙清月臉上挂不住,掃視周圍一圈,将手中杯盞重重擱于案上:“巧舌如簧!縱使不論身份門派,我怎能讓一個憨兒進府治病,豈不是害我嫡姐姐了。”

“趙小娘子此言太過犀利,世間怎會有巧舌如簧的憨兒。”魏芝一字一頓吐露而出。

“你,你…”趙清月面色青紅一片,一時噎得無言,緊緊握住春明玉臂,這一捏,春明倒是反應過來了:“就算如此,入府治病也需老爺知曉才可。”

“對對對。”趙清月忙不疊點頭,又直起腰肢:“你就在此處守父親出來,親自與他說去吧,小姐我不伺候了。”

趙清月匆匆推開府門,攜着春明往裡進,魏芝一時心急,上前一步:

“趙大娘子病症嚴重,若病情加重了怎辦?”

此言一出,趙清月放于門上的手掌未動,緩緩垂了下來,就連在旁灑掃的幾位婢女也停住了動作。

針若墜地都留脆響。

在這般死的寂靜裡,趙清月轉身,面上并無異色,反而是沉甸甸的平靜。

春明慌了神,焦急開口:“小娘子,春明這就将這無恥之人趕出…!”

啪。

趙清月竟擡手,狠狠往春明面龐扇了一掌。

“蠢人,主子說話,你這個婢女竟敢插嘴!”說完,趙清月不顧春明抽泣,将視線轉于魏芝身上:“你剛剛說什麼?”

魏芝神色未曾因這掌掴撼動三分:“既無人可醫,為何不讓我一試?”

“不,你剛說若病情加重了怎辦。”

趙清月擡手,身後零零散散的婢女便聽話的進了府門,獨留春明伴在身側。

等人盡數離開,趙清月幽幽開口:

“嫡姐姐病情加重了,我便敲鑼打鼓,杯酒言歡,這般,你可曉得了?”

“你且在這候着我父親吧,至于他幾時出來,估計你凍死在此處,他便出門了吧。”

趙清月甩下一句,并未遞給魏芝一眼,獨身入了玄關,春明略帶愧色,也隻能緊跟腳步。

夜色漸沉,趙府後門偏僻,路人甚少。幾人進了府,像是卷走了最後一絲生氣,獨剩魏芝隻身一人立在雪中。

她瞧着門逐漸閉合,重重歎口氣,暗笑自己果真是凍糊塗了。

趙清月是庶女,卻如此嚣張跋扈,應是母家富貴,而這嫡女又體弱多病,自然比不上這趙清月。

她早該想到的,若趙清月讨厭這嫡女,她這般言語不是踩了她的雷嗎?

一步錯,步步錯,現卸了勁,身體後知後覺疼起來。

魏芝想掀起褲腳,卻一眼撞進手背紫紅色斑塊中,竟是生了凍瘡,她來到牆邊,如同老鼠般借着光從醫箱裡幾番尋摸,尋到師傅當初做的凍潰膏塗抹。

挽起褲腳,因長時跪地,髌上囊與内外側副韌帶淤血腫脹不堪,頂起了布料。

魏芝拿起金針刀,睫翼微顫,在第四次深呼吸之時,下刃刮破血海穴肌膚,黝黑淤血從傷口處湧湧流出,雪上綻放了朵朵血花。

眉梢未皺的做完這一切,魏芝靠在牆邊,将手擡與皎潔圓月齊平,看着那瘆人的凍瘡,眼底翻滾着濃烈的複雜情緒。

倏然,頭頂趙府窗口忽傳出一聲喚。

“春明,你将這桂枝、紅花、艾葉煎水,給清月熏洗手腕。”

“殘冬未過,十五六歲姑娘手又嬌嫩,若生了瘡,又醜又疼,不得心疼死我才好。”

“是,二夫人。”

話落,春明把窗翕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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