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溯,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其實一點都不意外。他拙劣的挽留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齊溯早就預想過這個結果,從知道她在甯港買房開始。
她一直都在計劃離開,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在她的計劃之外。那些意外的事件像是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将她原本精心設計的逃離計劃打亂。
看着明明舍不得卻又不敢開口挽留的齊溯,江洄說不出的憐惜。
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更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齊溯,以及齊溯在她計劃裡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江洄解釋:“我沒有要放棄,隻是有點累了。”
“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讓你為我留下來,我會很想你。”她還在為他的情緒考慮,齊溯心疼不已,“但是,你不必為任何人任何事妥協,做你想做的就好。”
他們像普通情侶一樣生活,做了大多情侶都會做的親密事,但偏偏他們從未開口對對方承諾過什麼。齊溯說的立場,是江洄沒給他的安全感。
“齊溯,我們在一起吧。我是說,真的在一起,像其他情侶一樣。”
*
蒸汽氤氲。
江洄差點喘不過氣,水汽彌漫,氧氣稀薄,齊溯又親得急,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意識到自己的急切,齊溯收了些心思,動作輕柔了許多。得了空的江洄突然煞風景地想,有一間大房子真好,跟她之前租住的小公寓不同,這裡的浴室容納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齊溯察覺懷裡的人在走神,懲罰性地在她耳後咬了一口,驚得江洄的聲音硬生生轉了調,婉轉非常。
不同于上次的“暗夜行動”,現在頭頂燈光炙熱,明亮異常,江洄順着心意描摹着他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形,因為照顧她而起的黑眼圈也沒能掩蓋他的風采分毫,她放任眼神肆意地浏覽風光。
他把她箍在懷裡,兩人貼得太近,江洄不滿足于眼前有限的風景,想退開一些。意識到她意圖的齊溯,握着她的肩膀,稍稍用力,輕易将她掰過身去,抵在牆上。
江洄将手臂隔在自己與牆之間,牆上一片冰涼,身後卻剛好相反,江洄覺得他的體溫比滑過身體的熱水更甚。
江洄羞憤難當:“你怎麼老這樣?”
“哪樣?”
上次也是,他把她困在沙發裡動彈不得。這種看不到對方的姿态,對初嘗雲雨的江洄來說,還是太刺激了。
因為看不到他的動作,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無限放大,一個吻結束,她不知道下一個親吻會落在什麼地方,又會是何時,這種懸而未決的起伏把她的心高高吊起,又遲遲不能落下,百轉千回的實在是磨人。
控訴不管用,江洄換了個計策,她嗫喏着求饒:“你先放開我。”
齊溯不着急回答,沿着脊骨一點點攀延向上,最後落在她耳邊:“是你自己進來的。”
其實江洄也不想這麼着急的,但之前有太多次戛然而止了。
兩人在醫院呆了幾天,一緻決定先回自己房間洗漱。
江洄在刷牙時,回想起不久前,就在這面鏡子前,齊溯背後擁着她在這兒幫她洗手,她分明感受到他一臉的不餍足,卻又生生地忍住了。
齊溯這人太會掩飾自己了,她隻能兵行險着。
江洄特意換了一件輕薄又方便穿脫的長裙,再三猶豫,終于還是一鼓作氣,推開了齊溯浴室的門。
齊溯沒有任何準備,慌亂地扯過浴巾,擋在腰間。不等他反應,江洄不管不顧地沖進流水裡,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腳尖,吻上他,唇齒間還帶着薄荷的清甜。
而此刻,江洄背對着齊溯,裙子早就濕透,貼在身上,欲蓋彌彰,所有美好一覽無餘。
江洄被控住,身後是堅實的肌理,江洄磨蹭着:“難受。”
“哪兒難受?”
“裙子...”
“要脫掉嗎?”
明知故問。
江洄扭頭看他,眼神幽怨,他置之不理,順勢攫住她的唇,肆意探索。趁她情迷,雙手操起她的腿,架在腰間,背靠着牆借力。
江洄突然被解放雙手,終于有機會捋出緊貼着皮膚的絲質長裙,她沒有猶豫,從袖口間抽出雙臂,又繞過頭肩,将濕透的長裙丢到地上。濕發滴着水,垂到身前和背後,涼涼的激起一堆戰栗。
她捧着他的臉,欲俯身吻他。他卻颔首,埋進漾漾的山水間。
她受不住溫熱的裹挾,溢出一絲難耐的低吟。
江洄緊張得摟緊他後頸。他力道不一,他輕,她的指腹擦過他後腦的粗硬的發茬,他重,她就在他肩膀按下指痕。
待他再度擡頭望向她時,眼神幽深又放肆。江洄被盯得發慌,一種陌生的情潮在陡然升起。
他關了水,就着剛才的姿勢走出淋浴間。
江洄羞得緊緊摟着他,将風光藏進他懷裡,試圖遮擋他過于晦暗的眼神。
她說:“我沒帶衣服進來。”
“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