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院長走後,陳舟開車過來,齊溯拉開副駕的門,隻聽陳舟焦急地說:“哥,洄姐出車禍了。”
齊溯身體一僵,連貫的動作也瞬間暫停。
“不嚴重,輕微傷,你放心。”陳舟挑最重要的先說,然後又跟齊溯彙報他掌握的情況,“我看了監控,是一輛私家車沒刹住,剮蹭了一下。車的信息還在查。咱現在去醫院?”
“嗯。”聽到江洄傷得不嚴重,齊溯的腦子才重新開始運作。
江洄躺在病床上,她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就到了這個局面。
從楊雪融家出來以後,她在小區長椅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回去。她心情煩悶,沒有打車,也沒有直奔地鐵站,而是沿着公路一邊放空一邊散步。
快到自家小區時,已經有些晚了,路上的車輛行人都少了很多。江洄在路口等紅綠燈,一輛小轎車突然向她撞過來,江洄避閃不及,被碰倒在地。好在那輛車速度不快,江洄隻是扭傷了腳踝,手臂擦破了皮。
待江洄反應過來時,肇事車輛早已逃之夭夭。
江洄沒有天真到以為這是場意外。如果沒猜錯,今天這一出,應該跟上個月的家門口鬧事一樣,都是一種警告。
齊溯到病房的時候,江洄在跟隔壁床的奶奶聊天。
齊溯直奔江洄床前,因為病房裡還有其他人,齊溯不敢太大聲:“怎麼樣了?”
見到齊溯的江洄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江洄傷得不重,她在路邊簡單處理了血迹之後,自己打車到的醫院,沒跟任何人說。不過江洄問出那句話後就反應過來,為什麼齊溯會大晚上出現在她眼前。
齊溯沒正面回答,想必她也猜到了。他看了看她身上包紮情況,額頭手臂上都貼着紗布,左腳腳踝處應該是腫了,也包着厚厚的紗布,手上還貼着幾張創可貼。
江洄動了動手腳:“沒事,醫生說沒傷到骨頭,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别亂動了,好好休息。”
齊溯又看向她的臉,額頭也有點腫,他伸手在她額頭處探了探,問:“疼嗎?”
他手背微涼,貼在額頭上好像緩解了一些頭疼。病房裡燈光微弱,他袖口那顆專屬于潘家父子的身份象征卻熠熠生輝。
那顆無比熟悉的袖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江洄眼前,近在咫尺。
沒等到回答,隻見江洄面色蒼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齊溯遲疑:“怎麼了?”
江洄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像被人死死攥在手裡,猛地一下被擠出了所有的空氣。她嘗試大口呼吸,但無論她怎麼用力,氧氣都到達不了心髒。窒息感侵襲着她,她用力按着胸口,呼吸急促,難受的佝偻着,清瘦的背脊在輕薄的病服上印出一行輪廓。
齊溯趕緊按鈴呼叫醫生,他抱住苦苦忍耐的江洄,心如刀割。
陳舟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拔腿就往醫生辦公室跑,不是說不嚴重嗎,怎麼會這樣?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吩咐護士給江洄打了一針鎮靜劑。
因為藥物的作用,江洄沉沉地睡去了。
齊溯驚魂未定,陳舟問醫生:“醫生,她怎麼樣了?”
“可能是情緒波動引起的心悸,現在沒什麼事了。”
“好。謝謝醫生。”
旁邊病床的奶奶目睹了一切,指着齊溯跟醫生“告狀”:“醫生,這姑娘一直都好好的,還跟我聊天呢。他一來就這樣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壞人。長得倒是不像壞人,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把人姑娘吓成那樣。”
這麼一說,醫生看齊溯的眼神也警覺了起來:“你是她什麼人啊?”
陳舟連忙解釋:“醫生,我們是她的朋友,不是壞人。”
醫生來回掃視着兩人:“怎麼證明啊?”
“這——”陳舟也慌了神,想了半晌才說,“有照片,我們是同事,有在一起團建的照片。”
陳舟在手機上翻着相冊,醫生仔細辨認才敢初步解除對他們的懷疑。
一旁的護士收拾好治療車上的藥品和器械後說:“那你們倆回去吧,她沒什麼大事兒,不用在這守着。”
把這倆來曆不明的人留在這說不定更危險。
齊溯這才開口問:“我想陪着她可以嗎?”
“她就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還在這兒幹嘛,等她醒過來又打一針鎮靜嗎?”
齊溯被怼得啞口無言,跟護士借了紙筆,寫上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言辭懇請地拜托護士:“還麻煩您幫忙多照顧她,有事請一定聯系我,随時都可以。再麻煩幫忙找個護工,謝謝。”
“行吧。”護士收好小紙條,和醫生一起離開了病房。
齊溯頹然地靠在牆上,望着睡着的江洄,不知道在想什麼。
“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齊溯搖搖頭:“不知道。”
“那,咱真回去啊?”
“回吧,她應該是不想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