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洄躊躇着想賴掉這個活動,紮染老師卻很熱情,幫她挑了一條裙子,花紋是紮染的,漂亮的靛藍色和新中式的設計結合,确實很好看。
Noya也被老師手上這條裙子吸引,很是喜歡,把裙子塞到江洄懷裡:“這裙子真漂亮,江洄,快去試試。”
知道逃不過,江洄隻好認命,在試衣間磨蹭着換好了衣服,待了一會兒,想着等Noya換好了再一起出去,好分擔一些目光。
江洄聽着Noya在外面詢問Ryan的意見,Ryan寵溺地讓妹妹喜歡的都試,他買單。Noya則傲嬌地表示不需要他買單,她喜歡的東西她要自己花錢買。
江洄在試衣間已經待了很久,齊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意思去敲門問情況,隻在一邊幹着急。好在Noya很快換好了衣服出來,江洄也跟着從試衣間出來了。
Noya确實很漂亮,但中國風的衣服還是由中國人穿着更有韻味。江洄被幾個人注視着,非常不好意思,卻平添了幾分東方美人的含蓄美。
Noya連聲誇贊漂亮。紮染老師也拉着江洄的手說:“這條裙子是我親手做的,花了很多心思,終于等到合适的人能穿出它的美。”
老師說着又把江洄拉到梳妝台前:“我給你挽個發髻,效果會更好。這頭發是你自己紮的?”
江洄在鏡子裡看向齊溯,卻不料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相遇,齊溯又匆匆躲開了。
江洄又看回鏡子裡的紮染老師,回答她:“剛剛染布的時候随手紮的。”
時間不多,老師也沒梳太複雜的頭發,隻用了一支簪子将長發束在腦後,搭配着新中式的紮染長裙,簡直就是畫報裡的東方美人走出來了一般。江洄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自己。
老師也沒有厚此薄彼,也幫Noya簪了發,Noya高興得在鏡子前左顧後盼。
馬遠山對這些傳統技藝談不上多喜歡,見着小姑娘們歡喜,他這個東道主也算是盡職。他雙手抱胸,不吝贊賞:“果真是賞心悅目。”
Ryan亦是滿眼驚喜,不僅是對妹妹,更是對江洄。她就站在那兒,什麼表情動作都沒有,清麗超然的氣質,就已經美成一幅畫了。
江洄本就不自在,趁Noya還在試衣服的空檔,去試衣間準備換回自己的衣服。
Ryan被江洄那身裝扮驚豔,指着江洄的方向跟紮染老師說:“老師,她那件衣服我們也要了。”
“還是我來吧。”齊溯下意識阻攔,Noya要買什麼他管不着,但如果是給江洄的裙子,怎麼能讓Ryan買單。
Ryan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我的好朋友剛剛送了自己做的禮物給我,我當然要禮尚往來。”
既是見面禮,齊溯也不好再說什麼,他也不好幫江洄做決斷。
女孩子們又進了試衣間。Ryan見齊溯沉默不語,又湊到他身邊說:“要是你能說動江洄,你拜托我的事情,我說不定可以考慮。”
面對又一次的試探,齊溯表情瞬間凝固,心裡警鈴大作,難道Ryan是認真的?這次帶江洄來似乎是招錯棋。
Ryan不隻是個商人。
受奶奶的影響,Ryan一直喜歡中國畫,并學習多年。在來茯苓村的路上,Ryan提到他想請江洄做模特畫一幅畫。以齊溯對江洄的了解,她不會答應的,他就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數月前,齊溯在京州就跟Ryan提過請他幫忙在國外調查時彪的下落,甚至今天早上出發來茯苓村時,Noya知道他找Ryan有事,主動為他創造機會,但Ryan一直沒松口答應。但眼下,Ryan卻突然對江洄有了興趣,連實驗室都不要。
齊溯大概知道Ryan在打什麼算盤。Ryan作為斯賓塞家族的接班人,什麼都不缺,想要的不過是齊溯一個态度,或者說是示弱罷了。
江洄換好衣服出來,齊溯急忙上前,對她說:“喜歡就買下來。”
江洄小聲說着:“不用了,我不喜歡。”
Ryan也湊到兩人身邊:“收下吧,就當我送給你的回禮,你也送了我禮物呢。”
江洄将衣服重新放好,遞回給紮染老師,跟老師表達感謝,然後又對Ryan說:“我們對外國友人向來友好,不求回禮。”
“這隻是我的一番心意。”Ryan還在堅持,她穿這條裙子真的很美。
“我心領了,謝謝。”
江洄興緻不高,Ryan也不再勉強。
齊溯敏銳地察覺到江洄情緒不對,以為是Ryan的熱情惹她不快了,便把她拉倒一邊解釋:“Ryan這人喜歡交朋友,他想送你裙子隻是表達友好,沒有别的意思。”
江洄冷冷地反問他:“是嗎?”
茯苓村之行,Noya滿載而歸,Ryan和馬遠山心情也不錯,返程的路上說說笑笑,好不快活。隻有齊溯和江洄的車裡寂靜無聲,氣壓很低。齊溯不知道為什麼江洄突然情緒就變了。
回到暫時落腳的小院,江洄徑直上了樓。齊溯匆忙鎖了車跟上,才在客廳樓梯處追上江洄。
江洄腳步飛快,生怕被人追上似的。齊溯大跨一步,先她之前跨上樓梯,攔住她:“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齊溯本來就高,再站在階梯上,像一堵牆堵住去路。江洄後退幾步:“齊溯,哦不對,應該叫齊總。”
齊溯跟着她的步伐從樓梯上下來,聽到她的話,眉頭一皺,隐隐不安。
“你明明知道Noya對你早就沒有多餘的心思了,你還帶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擋箭牌還是敲門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