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卿眼底笑意更甚。
下一刻刀光一閃,數道黑色的人影已湧入狹窄的洞口圍了上來。
這一次來了近十人。
這個山洞,唯一的好處就是馬匹進不來。
可不利的是他們眼下幾乎是給“甕中捉鼈”了。
這幫人動作極快。不出片刻,已入潮水般快速湧了上來,将二人層層包圍。
二人後背緊貼在一處。
目光涼涼掃視着四周。下一秒,二人齊齊動手。
白瑾卿移動數步,側身避過刺來的刀鋒,寒光映在他殺意盡顯的眼中。
他右手揮動長劍,反手将劍鋒送了出去,鮮血滾燙,噴灑在身上。
洞内長鞭施展不開,暮翎绾轉身默契的奪了那名已經斷了氣的死士手中的刀刃,已與圍上來的死士對上。
血腥氣在洞内彌漫開來。
暮翎绾對這種氣味很敏感,她手臂在刀刃碰撞的一瞬間有些發麻,白瑾卿解決面前掉礙事的人後,劍鋒一轉,掃掉了和暮翎绾對戰那人的手臂,霎時鮮血噴出。
與此同時又是一道利刃朝着白瑾卿心髒迅速刺來,暮翎绾目光一凜,她反應極快,幾乎是一瞬間迅速提刀别開。
隻是男女力量到底懸殊,刀刃被别開距離後,那人順勢将刀鋒往前一送。刀尖沒入肩膀,鮮血湧出。
暮翎绾心下微驚。
那人抽刀還欲再刺,下一秒劍光一閃,那人已被洞穿了脖頸。
二人退後幾步,白瑾卿抽回沾血的劍。
傷口崩裂,鮮血順着袖子在地上炸開血花。他面上卻無半分異樣,他轉過頭,朝暮翎绾露出了一個安慰式的笑來。
暮翎绾皺了皺眉,再看向那幫人時,眼底已俱是寒意。
身後是石壁,二人已經退無可退。
“怎麼辦,你好像一語成谶,真得給我做亡命鴛鴦了。”白瑾卿語氣裡倒是沒有什麼懊悔可惜的意味,隻是餘光一直跟在旁邊的暮翎绾身上。
這一回,他眼底是含笑的。
暮翎绾挑了挑眉,世事無常,人總是無法預料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失去生命,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
又或許,就在下一個瞬間!
刀劍震顫發出劇烈一聲在山洞中回響,暮翎绾已先一步閃身迎上。
下一刻,馬匹撞擊山路發出巨大的聲響,就連在打鬥聲肆虐的山洞中都聽到分明。
手裡提刀的那幾個人在聽到這一聲後目色俱是一凝。
暮翎绾轉過頭和白瑾卿對視一眼,勾了勾唇。
馬蹄聲盡。接踵而至的是雲集般的腳步聲。
洞内在一瞬間暗了下來,黑壓壓的士兵圍了上來。
黑影朝着手執刀刃的死士裹挾而去。
程譽趕到了。
兵戈聲交織在狹小的山洞中。
血腥味在一瞬間被放大無數倍。
剩下的幾名死士在包抄下,很快斷了氣。
陰冷的牢房散發出腐爛的氣味,尿液與糞便混雜的惡臭揮之不去。地牢蜿蜒潮濕,每一塊角落都透着壓抑的氣息。
男人盤坐在牢房一側的稻草上。
“姜大人。”
來人舉手投足間周身氣質溫文爾雅,卻一身黑袍遮住了面容,黑影裡看不清神态,無端的讓姜聞奚警惕心起。
“你是誰?”
姜聞奚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形,大腦飛速運轉,将得罪過的亦或是有過淵源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快速回憶了一遍,但這個人他卻毫不熟悉。
豈料對方隻是輕笑一聲,轉而悠悠開口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辦法救你。”
“你……你有什麼辦法?”姜聞奚聞言先是一喜,那是僅存的想要絕處逢生的一絲絲僥幸,随後又像是想到什麼,登時警惕起來。
豈料對方的話裡帶着點為師者教育弟子時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換奏本啊,大人不是最熟悉了嗎?”
姜聞奚臉色微沉:“你是什麼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當年趙安赫換奏本那件事,是姜聞奚花了大價錢辦下來的。之後姜聞奚官運亨通,離不了趙家明裡暗裡的相助。
難道是來報仇的?可他當時明明查過了,被換那人是單身,并無親人。
“大人放心,我并無他意,隻是想和大人談樁合作。”
“合作?你想要什麼?”姜聞奚這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當即腦中警鈴大作。
對方勾唇一笑:“大人怎麼忘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錢?你要錢……”姜聞奚神色平靜下來。
這世上突如其來無緣無故的好的确會讓人心生警惕。但在确定對方是有所求的前提下,姜聞言的疑心消了大半,他内心忐忑“你究竟是誰?果真有辦法?你要多少?”
這件案子皇帝親審,他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但他不敢。否則稍有不測,他本就必死無疑,但萬一把趙家落下水,元娘也活不了了。
“我今夜既然能進的了刑部大牢,你該相信我的能力。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