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白瑾卿好似沒聽到這個問題似的,下一秒順勢抓住了暮翎绾拿着藥瓶的手:“就當是為了我,留着這條命。”
二人視線觸碰的一瞬間,暮翎绾能感覺到白瑾卿的手微不可察的一僵,力道卻絲毫未減,“也不行麼?”
他語氣放緩了些,乍一聽竟染上了幾分央求的意味。
暮翎绾另外一隻手兀的一頓,她目光怔住了。
白瑾卿沒有再說話,他是在等暮翎绾回複。
不知過了多久,暮翎绾終于将最後一圈紗布纏了上去。
她已掙開了手:“對不起。我非良人……我的命早已不屬于我自己。”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早些休息吧。”
誰知她起身,一步還未跨出去,下一秒手臂力道一重,她被那股力量帶着往後面一靠,背部撞上了一塊結實的“後壁”。
她面色微變:“你做什麼?”
她指縫傳來一陣疼痛,一隻手已經一點一點分開了她的手指,牢牢扣了上來。
暮翎绾下意識想去掙,下一秒脖頸傳來細微的刺痛,一根銀針泛着銀寒的光紮了進來。
她渾身一僵,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還未開口,她感覺身體傳來一陣綿軟。
對方卻好似渾然未覺般,依舊維持着那個動作:“暮宜承,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你從來不會選擇我。”
暮翎绾感覺一雙手将她整個人橫抱起,她雙腳已經離地。她心下一涼,下意識想去掙脫,卻發現手臂已經完全提不起勁了。
暮翎绾加重了語氣:“這是我自己的事,本來就和你沒關系,你......”
她後背落在綿軟的床上。
“我左右不了你。”他突然轉身,從櫃中取出了一個瓷瓶。那瓶子原先不知被存在哪裡,一靠近便傳來一股寒氣。白瑾卿笑了一下,他輕輕拉開了暮翎绾的手臂,緊接着打開蓋子。下一秒,一隻長相怪異的蟲從瓷瓶頂部探出了腦袋,順着瓶子邊緣爬到了暮翎绾的手臂上。
暮翎绾手臂輕輕顫了一下。身側傳來聲音:“那我們就一起死。”
她腦海中警鈴大作,緊接着手臂傳來一陣細密的癢意,她被帶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下意識想要開口,下一秒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掙紮起來。可已經遲了。那隻黑色的東西順着她手臂上的血管鑽了進去,在皮肉上鼓起一個細小的包,一路往上。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行!”
她動不了,卻還是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手臂上傳來詭異的痛感,不可謂不可怕。
“你朝我下蠱?”她語氣染上了一股難以置信的意味,掙紮着想起身,哪怕她知道自己如今這個處境不可能動的了:“你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白瑾卿卻好似置若罔聞一般,他十分耐心的解釋道:“這個是同生蠱,現在我們身上一人一隻,你身上的那隻死了,那我也活不了了。你如果還是不在意的話,大可以試試。”
“威脅我?”她氣笑了。
“這不是威脅。”他伸出手細心的捋過暮翎绾額間的碎發。
暮翎绾警惕的盯着對方,被這一下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耳邊再次傳來聲音,這一次幾乎是貼着耳邊了:“這是我的承諾。”
“我不......唔......”
她雙唇被人堵住,一隻冰涼的手擦過後頸牢牢的扣了上來,她被帶的打了個寒戰。她瞪着眼,卻撞進一雙滿是侵略性的眸子,她心陡然一驚。二人呼吸交纏在一起,她竭力的想往後退,可身下是堅硬的床闆。可剛一停下掙紮,唇齒間那股完全不屬于自己的氣息分外明顯,溫熱的舌尖一點一點撬開了她的牙關。
她一隻手死死拽住了白瑾卿胸前的一小塊衣料,汗水打濕了一片。豈料對方卻一改常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于松開了一瞬,但也僅僅片刻的功夫,那道滾燙的氣息又再度覆了上來。
她大腦缺氧,完全提不起勁,眼底滑下一滴眼淚。
所幸下一秒,她齒間一松,空氣灌了進來。她後頸還被人拖着,二人近的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的到。
她呼吸都透着局促,眼中俱是愠色。
白瑾卿笑了一下,拖着暮翎绾的手慢慢往下移,直到貼到了枕上。順着那個角度,暮翎绾能清楚的看到白瑾卿的衣領已經褶皺一片了。
白瑾卿伸出拇指輕輕擦掉了暮翎绾唇上的水光。
發麻的嘴唇上傳來一陣癢意,她幾乎是觸電般的的扭過了頭。
耳邊卻傳來聲音:“你不願意也沒辦法。蠱解不了,你我隻能這樣糾纏到死。”
暮翎绾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迅速把頭轉了回來:“你既然這麼想死,我成全你啊。”
白瑾卿笑了一下,他伸出一隻手與暮翎绾十指相扣,垂下的眼睫壓下了眼底的缱绻,“暮宜承,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暮翎绾目光一動,沒有說話。
“我記得。那天你穿着青色的衣裙,頭發用發帶束起,和風卷在一起。”他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帶着語氣都染上了一絲笑意:“你當時竭力做出微笑的樣子來,連帶着眼底都染上一股局促不安。”
暮翎绾涼涼道:“那麼明顯麼?”
白瑾卿笑了一下,他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揉了一下暮翎绾的頭頂:“不明顯,但是能感覺的到。你那天問我是不是放水了,現在有答案了嗎?”
暮翎绾目光輕輕顫了一下。
白瑾卿笑了一下,接着道:“你那時候争強好勝的。後來有一次我們和绛婁開戰,你單槍匹馬的闖進戰局裡,那天你也是這麼幫我處理傷口的,不過這回手法熟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