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師......季川......
季川......蕭季川……
這……不會是域安侯的墓吧?!
當年域安侯人稱定海神針,戰無不勝,大名鼎鼎,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若不是後來戰死,如今那幫绛婁人,怎麼敢屢屢犯境,這般猖狂?
胡四還是有些不敢确定,轉而又把目光移向另外一個牌位。
果然!
隻見那上面赫然寫着兩個字——白雲。至于另外一個字……好像是簌?他有點摸不準。
先公主白雲簌!
不會這麼巧吧,還是說……
可是,域安侯的靈位怎麼會安在這?先師......
衆所周知域安侯隻有一個徒弟,就是當今皇帝的弟弟,大珉的二殿下。
是域安侯後來又私底下收了一個?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胡四滅下去了。因為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先皇讓二皇子拜蕭季川為師,有了這麼一尊大佛在那裡,那麼蕭季川就絕無可能再收一個徒弟。
可二皇子如今不就在皇宮麼?又怎麼會立一個靈位在這個地方。
不對!
這個靈牌上一點灰都沒有,絕對是有人定期來清掃過。
可義軍裡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塊地方立牌位的,也隻有那位大人物了。
是啊,承王究竟是個什麼身份?盡管底下的人各講各的,完事傳出來什麼版本都有,可始終沒有一個确切的答案不是麼?他為什麼帶着面具?是怕被人認出來啊。他一定長着一張極為出名的臉。
可二皇子難道不在宮中麼?又怎麼會突然跑到着山野間跟着他們這些人幹着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事?
“好看嗎?”
下一秒,耳邊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胡四猛的一顫,思緒被這一聲陡的打斷。
他驚恐的擡起頭,隻見不遠處一側的低矮圍欄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女子側身坐在上面,夜風卷起她手中的燈籠,形如鬼魅。
胡四吓得往後退了兩步,待看清暮翎绾面容後,他心底猛的一涼。
他那天見過暮翎绾沒戴帏帽的樣子,是以認得她。
真的完了,全完了。他猛的後知後覺過來今晚怕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料是胡四沒怎麼見過二人,但也能看出來眼前這位杜霜和承王私交甚密,恐怕是一夥的。
那麼下一步呢?是滅口嗎?
胡四越想越害怕。他定定的看着暮翎绾,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雙腿好似被什麼詭異的東西給抓住了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妖……妖女!
這個念頭一出來,胡四整個人三魂沒了七魄,吓得胡四用眼神連連磕頭。他大腦像短路了一樣,結巴道:“别……别殺我,求求你了,我不識字……”
他快要哭出來了。
豈料此言一出,面前傳來一聲嗤笑。
胡四被這一聲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頭皮都麻了。
隻見暮翎绾下了石欄,提着步子,一步……兩步……的朝這邊走來。
暮翎绾誠實道:“其實你很聰明,可惜走錯了路。”
胡四隻知道自己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這個。
心口傳來入骨的刺痛迫使他顫抖的垂下了眸子,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領,血腥味在夜風中彌漫開來。
利刃從身後穿過,血液順着銀寒的刀鋒往下墜。
下一秒刀尖退去,胡四瞪着雙眼,直挺挺的向前面栽倒下去。
暮翎绾瞳孔微縮,朝後避了兩步。胡四的頭剛好栽到了暮翎绾的腳邊。
人不是她殺的。
視線少了胡四的遮擋,面前終于露出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白瑾卿摘下了面具,把玩着手裡的刀刃,眼底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譏諷。
下一秒,隻聽他涼涼道:“倒是巧了。”
還能這麼個巧法?
暮翎绾對情緒變化有着天然的敏銳。她皺了皺眉,“你發什麼瘋?”
白瑾卿聞言笑了笑,緊接着已擡步朝暮翎绾逼來。
帶血的刀刃墜地,發出撞擊一聲,此聲此景,無一不在挑動暮翎绾的神經。
白瑾卿問:“什麼時候察覺到我身份的?”
影子已黑壓壓的覆蓋住了全身。
暮翎绾指節一蜷:“很早。”
她隻站在那裡,下一刻感覺到脖頸上被一隻手猛的勒緊。她神色一凜,想要抽出袖間匕首,可那掐着脖子的力道之狠讓她毫無喘息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