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發現沈卓凡盯着某處許久,一旁的女孩子好奇地問。
女孩是華泰董事長章毅的獨生女章如沁,沈老爺子似乎很中意,今晚對方和父親上來祝壽,老爺子借故和章毅走開,留下了他們兩個。
沈卓凡心裡已經不耐到極點,臉上卻還是一派溫和的模樣,收回眼神,“章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
“啊?”章如沁愣了一下,剛才他們不是在聊國外留學的趣事嗎?怎麼話題轉到了吃東西上。
“我家廚師做的西點還不錯,我去給你拿。”沈卓凡說罷,擡腳往自助餐區走過去。
管家看到沈卓凡走過來,上前詢問有什麼需求。
“給章小姐送一塊蛋糕過去。”沈卓凡說着,眼睛往大廳裡搜尋着,那女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剛才分明還在陽台。
管家收到指令,馬上安排侍者夾了一塊漂亮的小蛋糕放進精緻的餐盤裡,給章如沁送了過去。
蔣新偉的話一直在蘇瀾的腦海裡盤旋,她剛開始還覺得憤怒,但現在忽然有些沒有底氣,沈卓凡打斷了她與蔣新偉的兩次約會,聰明如他,怎麼可能不有所懷疑?隻要他稍微一查便知道她身旁經常出現的人是誰,所以他懷疑她與沈卓凡關系匪淺也不是沒有根據。
這樣的認知讓蘇瀾渾身發冷,站在角落裡從經過的侍者托盤裡拿了好幾杯香槟喝下去,身體才漸漸暖起來。
大廳内觥籌交錯,蘇瀾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卻沒意識到自己這一身穿搭太過出衆,不少人都在暗暗打量她。
大廳另一頭,拿到侍者送來的蛋糕,章如沁雀躍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她還以為沈卓凡真的體貼至此,知道為了來給沈老爺子祝壽,她并沒有吃晚飯,但原來他是想借故走開。
手裡那一盤精緻蛋糕都在笑話她的天真。
章如沁再生氣,基本的涵養還是有的,對侍者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
侍者走開,章如沁擡頭在人群裡搜索沈卓凡,一眼便看到了蘇瀾,準确地說是她身上的那套禮服。這是半個月前巴黎時裝周上的春夏高定禮服,輕紗是這一期的主打款式,當時她一眼就看中了這套,香槟色與同色系薄紗的有效結合,讓禮服非常有層次感,裙尾輕盈靈動的設計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修長的雙腿。
當時她找了品牌方決定買下,誰知有人捷足先登,她想退而求其次買同系列的另外兩套,卻被告知這一系列的三套禮服都被買走了。
那時章如沁想的是,這有可能是娛樂圈的某個大牌明星的手筆,畢竟明星們在娛樂圈争奇鬥豔,比顔值更能碾壓對手的莫過于一件上新的大牌高定禮服。因此,她失望歸失望,卻并沒有過分失落。但是再次看到這禮服穿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身上,她心底湧出一股難言的妒火,這是誰,竟然這樣大的手筆?
她走上前,想去一探究竟,卻被前來明星朋友拉住了。
對方也注意到了蘇瀾身上的高定,低聲問:“那是誰?她身上的禮服是時裝半個月前的走秀款,上周我托經紀人去找品牌方借,對方告知被人買走了,沒想到那個人是她。”
章如沁笑得雲淡風輕,“誰知道呢,沈家家族龐大,親朋遍及世界,或許是哪個低調企業的千金?”
明星朋友微微擰眉,“我剛才問了一圈也沒人認識呢,不是滬市圈子裡的,不過沈老太太很看重她,剛才有人看到她一直陪在老太太身邊。”
對方的八卦讓章如沁有些反感,臉色漸漸變淡:“說不定是老太太的遠方親戚呢,不和你說啦,我爸爸找我了,我先過去一下。”
站在角落裡的蘇瀾喝多了香槟,此刻頭有些昏沉,她想到沈家的廚房裡有蜂蜜,便扶着牆壁進了後院。
打開冰箱,果然看到了一罐蜂蜜,蘇瀾舀了一勺放進杯子裡,轉身找熱水,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卓凡。
與在大廳和客人客氣寒暄的和煦不同,此刻的沈卓凡渾身散發着戾氣,濃黑睫毛下的雙眼有銳利的寒光。蘇瀾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沈卓凡擡腳向她走了過來,他越走越近,蘇瀾下意識一步一步後退。
“嘭”。
後背撞上了冰箱,蘇瀾退無可退。
沈卓凡擡手抵在冰箱上,将她困在了他和冰箱之間。
他的臉近在咫尺,蘇瀾不自在地側臉,“你幹什麼?”
隔得近,蘇瀾口中的香槟味道輕輕拂在沈卓凡臉上,醇正清雅的果香讓他黑眸裡的冷色更甚,“怎麼把自己喝成這樣?”
蔣新偉與蘇瀾在陽台的那一幕始終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拜絕佳的視力所賜,她臉上的每一幀表情他都沒有錯過。她從一開始的平靜,到詫異,再到失魂落魄,沈卓凡都盡收眼底。
看到蔣新偉與别人在一起就這麼難過?難過到需要借酒消愁?
“沈卓凡,你讓開。”蘇瀾的頭越發地暈了,冰箱涼涼的觸感讓她保持着僅剩的一點清醒。
沈卓凡擡起左手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過來,一字一句問:“我問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因為今晚的香槟格外好喝。”蘇瀾擡手推他,就沒見過比他更煩的人,怎麼喝香槟他也要過問。
今晚喝太多了,她的手綿軟無力,白皙的皮膚泛着紅,眼神也有些渙散,沈卓凡越看越惱怒。蔣新偉不知道和她在陽台說了什麼,蘇瀾那一臉的心灰意冷氣得他想把蔣新偉丢出去。
“是香槟好喝,還是你的腦子壞掉了?”
這樣的沈卓凡讓蘇瀾覺得危險,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妥協道:“是的,我腦子壞了,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