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死了,你快起來。”李婳推着溫珙,其實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十分接近,也算不得重,但急于從着暧昧的氛圍中脫身,她擡高了腿用腳踢了踢他的小腿。
這溫尚石名字裡有石頭,踢起來也跟石頭似的邦硬,毫無知覺般任憑李婳作弄,自己垂着眼直直看向她,仿佛真變成了石頭似的一動不動。
李婳咽咽口水,很快踢人的腳停住又垂下支撐地面,噤聲不再說話了。
室外風雨漸停,存在葉片間的雨露沿着脈絡滑落到地面,啪嗒一聲濺在石闆間留下濕潤的痕迹。
永興樓中仍是一派的風雅和諧,無人注意到外面角落中被雨水打濕,顔色漸深的石闆。
“你,你看什麼看!”李婳側過頭避開,被他傳染的臉色和他一樣的紅,不知名的清香一個勁往鼻子裡鑽也就罷了,還得寸進尺的浸入人腦子裡,攪得她腦袋迷迷糊糊,整個人都手腳發軟起來。
若是他直接傾身壓下,彼此距離親密無間,那她可以看向遠處或者名正言順的推搡捶打他。若是他選擇離開,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她就能立即起身給自己倒杯茶,好好壓下激蕩的情緒。
可他偏偏不近不遠,就保持着這樣的距離用眼睛摹繪她,無論是臉上逐漸升騰的熱意還是她神情中的變化都被仔仔細細看在眼裡。急促的呼吸、睫毛的顫動,眼底的慌亂與縱容都在此刻一覽無餘。
李婳偏過頭躲避了一會兒,發現他真的沒有其他動作後将頭轉回來,濕潤而明亮的眼珠子等了溫珙一眼,“真麻煩。”
她伸手攬住了溫珙的脖頸,突然間仰起頭極輕極淺的在他唇下印下一吻,溫熱而有些幹燥的唇瓣相貼,似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溫珙淺色的瞳仁好似極快的縮小一瞬,随後他變得渾身僵硬,抗拒着就要離開反被李婳攔住。
李婳仰着頭沒幾下就累了,她重新将頭枕在案上問道:“你躲什麼?”
“于禮不合。”
又是于禮不合,她聽着不高興幹脆收回了手,“真麻煩,那你走好了,我剛剛就是逗你……嗚!”
嘴巴撞上了個同樣溫軟的皮肉,她躲閃不及,被溫珙按着頭看着他閉眼親上來。不同于她剛才輕飄飄的一吻,他這次的力道重了不少,好像是不把她嘴巴弄腫不罷休似的。
起初是屬于另一人的皮肉貼上來厮磨,幹燥柔軟的唇瓣相貼帶來了絲絲痛意。李婳被磨的不行,偷偷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這個動作之後他的親吻變得更為激烈,甚至可以稱之為啃咬。
他毫無章法的在上下兩瓣唇間撕咬,痛感一層層疊加到了最後變成了毫無知覺的麻木,李婳紅着眼想躲,好不容易拉開了一點距離很快又被溫珙追了上來。這次被咬的是上唇,凸起的唇珠成了明顯目标,被吮吸舔舐,一點點變得紅腫。
李婳隻覺得眼底發酸,嘴巴也難受,連忙伸手去掰開他的手,往後仰頭努力與他分開。
“夠了,疼死了!”她狠狠踢了溫尚石一腳,捂着嘴巴就要起身去找銅鏡查看。
果然腫了一圈。
溫珙自從剛剛被踹了一腳後就好像石化般站在原地,再沒了之前糾纏不休的樣子。
見他這樣,李婳瞪了瞪他,身子卻被突然變低的溫度冷得打了個哆嗦。氣溫變低令他們都找回了理智,看着地面那潦草的畫卷筆硯都不免尴尬。
溫珙羞愧着不敢擡眼見她:“我……”
“你好好收拾,”李婳整理好衣裳發型,同樣不敢看他,慌慌張張走到門口打算離開後突然回頭道:“等以後沒事了,你帶我去你之前走過的地方玩。”
雨後的清新味道散在空氣裡,延去了些熏香氣息,但聞起來沁人心脾。他的心跳似乎也随之變得慢慢正常起來,頭腦也因為冷意變得清明了些。
“好。”
*
從永興樓出來時趙勤行見了她嘴巴,瞬間臉上帶了些意味不明,但很快被她隐去。
作為進宮的獎勵,趙勤行替她找回來了在盧府的,她的随身包裹。
看着自己的包袱,李婳想了半天自己要帶什麼,最後也隻是揣了點錢在身上。想了想,又往袖子裡藏了個三娘做的木雕。
三娘在宮裡,說不定還能憑這個和她見面呢。
一切準備好後趙勤行将她帶去宮裡,偌大個皇宮中安安靜靜絲毫聽不見動靜,時不時路過幾個宮女太監也是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行禮,行完禮後腳步輕忙的離開。
比起皇宮,更像是死人城。
李婳看得心底發毛,連忙加快腳步緊跟在趙勤行身後生怕被落下了。
她們二人彎彎繞繞在宮裡走着,就在李婳腿都快斷了的時候終于是停了下來。
還以為總算可以休息了,結果這是來了個更令人心累的事情。
前方一堆人頭抵着地跪在地上,有幾個甚至還在微微顫抖,似乎是怕極了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