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初蹲下吹散遙控器化成的灰,拇指摩挲着槍口:“我對你喜歡的這些小玩意沒興趣,但靈魂橋儀式必須順利,以聖子的狀态來看,護衛會是最好的祭品。”說着,他手裡的槍又浮現了蓄能紋。
沃爾司擠出一個微笑:“好的。”
在答應了一堆莫名奇妙的保護伏宇雪信的條約後,望初終于走了,在沃爾司目光裡,卻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
“靈魂橋是什麼?”床上的小孩不知偷聽了多久,估計是真憋不住了才啞着嗓子說話。
沃爾司怔然看着被綁縛的小孩,露出了大人騙小孩的笑容:“你是伏宇家的對吧,那你知道月族嗎?哦,抱歉我忘了,你們是叫追月族的。”
“追月族有一種培養巫女的技術,曆代巫女選擇各方面與朗月神最接近的女孩關在白塔中,通過白塔的磁場和秘書,巫女就可以建立靈魂橋。”
“秘術的過程跟你母親研究疫苗時一樣,放血、換血、注藥……”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知道你們帕格裡有個特殊的孩子對吧。你母親我見過,理性得可怕的女人,把集體利益看得至高無上……說遠了。”
白手套狎昵刮過伏宇雪信臉上的兩枚眼尾釘:“靈魂橋可以完全控制被搭建橋的人無論是靈能,肢體,甚至思想。這對釘子便是我現在最滿意的最品。”
伏宇雪信被摟在懷裡,大氣不敢喘。偏偏沃爾司突然換了路子:“既然望初大人有令,以後你就是我可愛的學生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在伏宇家的記載裡,追月一族的确是朗月神信徒的主支,穢降臨前神無垢的原住民。
他們忠誠,所以享受最好的資源;他們聰慧,所以建造最好的居所;他們勇敢,所以抵抗住了一切外敵。
靈魂橋則是為了促進和平,加強人與人之間的理解,朗月神特賜給追月族的能力。
但是母親都會是傷害好友的人,他能繼續相信典籍嗎?
不管怎樣,沃爾司自那後的确扮演了良師的角色,體能培訓、角鬥場黑幕、眼尾釘使用甚至如何繼承統治家族,堪稱面面俱到。
赢下又一場比賽,伏宇雪信排隊挑選物資,思緒飄到了防護罩外。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能躲開蝕化人,感染區會是最适合他和俟夜的安全區。
這念頭僅浮現了一瞬,随機警示般的畫面沖入腦海。他好像真的被丢到了感染區,拖着斷掉的腿躲避蝕化人的撕咬。
溫暖的木系靈力遊走将他從幻痛中喚醒,他順利拿走了物資,空着的手撫上右眼尾。
如果把靈脈比作河道,這對釘子就像起了裁彎取直的作用,此外還能根據心緒調出合适的靈力幫助維持平靜。
的确是好東西。
在心口的芯片似乎是沃爾司測試對這對釘子适配性的道具,沃爾司為了保證眼尾釘的用處要求今晚去他那把芯片取掉。
他居然準備了全麻。
不得不說,雖然被沃爾司擋着,但望初不顧死活連開兩槍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那麼強呢?伏宇雪信蔫哒哒吞了支營養劑,檸檬水和牛奶味都不好喝。
他乖乖爬上手術台,等待麻藥生效。
竟然很順利。
伏宇雪信迷迷糊糊睜開眼,身體似乎被擺成了坐姿。眼前是一個顯示屏,播放着另一間實驗室的監控,可以完全看到手術床和各種儀器。
淺色頭發的孩子被注射各種藥劑,掙紮、悲鳴、痙攣,最後心電圖機一響。那根直線走了片刻,某個白大褂搖搖頭,那個孩子便被帶走了。
他麻木看着,沃爾司在旁邊絮絮叨叨。
直到俟夜被擡到那張床上。
喉嚨像被掐住,他艱難擡起頭,看到了沃爾司饒有興緻的表情。
那些可怕的言語終于破開迷霧變得得以理解。
“靈魂橋實驗死人率很高的,不過新來的聖子的确特殊,應該能成功吧~”
是俟夜啊。
聖子是俟夜。自己是所謂的護衛。
神明,神明,我一直很乖,除了殺害哈魯不曾犯錯,如果降罪請不要遷怒,尤其俟夜更是幹淨的孩子。
請您聆聽,請不要帶走他。
喉嚨幹疼卻吞咽不能,慘白的唇顫動着,伏宇雪信嗚咽無聲。
神似乎不曾聆聽。
顯示屏裡那條線,還是變成了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