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清拿起擱在旁邊的筷子遞給他,林煜沒有接,反而順勢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把沈錦清的手完全包裹在裡面了。
或許不明顯,但沈錦清很明白,這是一個富有侵略性的動作。這種肌膚相觸間的帶來的溫度甚至能給人帶來一種錯覺般的、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于是沈錦清和林煜接觸的那點兒皮膚也紅了。
“放開。”
沈錦清罕見的明顯有些惱羞成怒,但林煜卻沒有放手。
沈錦清不懂他是怎麼想的,在林煜的桎梏裡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手,轉移注意力一般重新烙起醬香餅,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答應了以後會離開,現在卻抓着人的手不放,這是什麼意思呢?
“或許,是情不自禁吧。”林煜兩條劍眉微微垂耷下來,晦暗的盯着沈錦清紅了一圈的指節。
答應了不會越界,但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想要越軌。
他已經忍耐的夠久了,開始有點厭倦之前口口聲聲訓誡自己的君子所為。
沈錦清驚訝于林煜的理直氣壯。
“你……”沈錦清還沒見過林煜這樣。
話還沒出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得春樓也賣十六文一碗的馄饨了!大家快去看看啊!”
得春樓走的都是高端路線,說句誇張的得春樓賣的菜式貴過金玉,根本不是平民百姓能消遣的起的地方,就算隻賣一道馄饨,十六文那也是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聽着都讓人覺得荒誕。
店裡的食客聽了這消息,吃馄饨正吃到一半都得匆匆放下銀兩,跑到得春樓重新來一碗馄饨,後面排隊等醬香餅的也早跑沒影了,一口一個直說不要了。
看起來都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沈錦清剛剛和林煜說話也沒停下過攤醬香餅的動作,被迫中止和林煜的談話後,他正好做好一份醬香餅,沈錦清拿着被油紙包好的醬香餅出來查看情況。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人,伸手奪過醬香餅,也一溜煙沒了。他付過錢了。
沈錦清收會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手,眨眼間的功夫,店裡幾乎人去樓空,隻剩下那個這兩天一直都是第一個到的中年男人還有滋有味的汲溜湯水。
得春樓不就是劉逸雲名下那家酒樓?他也推出馄饨,還一反常态的也賣十六文。奇了,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而且這麼離譜的事情,劉逸雲也能聽沈白的?
動靜鬧太大 ,林煜也跟着出來了。
沈錦清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阿叔慢慢用啊。”
中年男人這回夾了馄饨在嘴裡,看也不看沈錦清含乎不清的回道:“唔,嗯嗯…好嘞。”
沈錦清跟說完一拍林煜胸口,“我到外邊去看看什麼情況,你留在這裡看店。”
林煜被拍的一愣,但看沈錦清臉色略微凝重,應該是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拍他胸口上了。
林煜滾了滾喉嚨:“你去吧,我會留在這裡好好看店的。”
沈錦清得到回應放心的去了,完全對林煜提不起警惕心。
沈錦清走路半刻鐘能到得春樓,得春樓外面現在已經是人擠人了。
沈錦清順手抓住一個被夾在外邊擠不進去的中年哥兒:“這是在幹嘛呢?”
被扯住的中年哥兒本來就被擠的有些惱怒,這會兒被人一把扯着袖子更覺得生氣,但聽猛的聽沈錦清這麼一問倒有點驚奇了:“你不知道?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得春樓說是要回饋鄉裡,出了個十六文的馄饨,還說什麼要連着賣三天呢。”
沈錦清在心裡補了一句,不隻呢,比他們新店開業優惠三天還多一天。
針對性可以說是很強了。
外邊兒的人亂哄哄的,劉逸雲不緊不慢的搖着他那把折扇出來,在門檻隔着幾步距離外站定,他捂着鼻子看外面争搶的人群,一眼就認出了被擋在在人群最外圈的沈錦清。
劉逸雲内心諷笑,那天當堂沈錦清給他放狠話倒是撂的狠,但到現在不也還沒能做什麼?
他就說,這種窮酸土包子能拿他怎麼樣?還差點真給這兩個玩意兒吓到。也不知道沈白為什麼這麼重視這兩個人。
劉逸雲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站在那兒,奇怪的卻是沒見沈白跟在他旁邊裝隐形人。
沈錦清遠遠的也看到了劉逸雲對外面這些人嫌棄捂鼻的動作以及對自己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沖他友好道:“劉老闆,好巧啊,得春樓也賣雞湯馄饨啊?”
劉逸雲皮笑肉不笑:“哪兒來的窮酸貨色,硬要攀扯?我得春樓賣馄饨幹你什麼事?”
推推搡搡的人群見他倆突然對峙起來,慢慢的都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