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一直相信人有來、、、、世。”
她小心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裡、、、絕對、、、不、、、、、、能成為我的來、、、、世、、、、、”
亮光輪轉,樹木失去了五彩斑斓的光,僅餘大火的紅光跳躍着将她們包圍。鸢尾看着到處竄的大火,這和那天多像啊,無處可逃,無路可退,可是她不再害怕了,她也不想再找答案,她隻想要下輩子可以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做一個勇敢的人,那樣的答案才有意義。
苦痛永遠都隻是苦痛,它不會變成意義。
她迫切地希望走到盡頭,她祈求道:“求、、、、你、、、殺了、、、、我吧、、、、我、、不想、、、、、痛、、、、痛、、、、、”
嘴裡嘔出一口鮮血。
安野冷眼看着她,她還沒有問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她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必須速戰速決。
她變出電鋸,邊向鸢尾走近邊道:“我可以殺你,但你必須告訴我如何恢複記憶。”
“、、、、h、、、好、、、、、”
“嗡——”
安野蹲在鸢尾的前面,鸢尾忽然靠了上來,她緊張地四處回顧,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小、、、心、、、約束、、、、者、、、、、還、、、樹、、、、樹、、、、、找、、、、、樹、、、、、”
“呵,真是有趣。”
安野感受到了殺氣,她回頭就看到了之前見到的約束者十二次。
“嗡——”
黏糊糊的血濺到了安野的臉上,鸢尾在她轉頭的時候主動湊了上來。她的鮮血通過電鋸不斷流向安野。
“謝、、、、、、謝、、、、、、”鸢尾用力地扯了扯嘴角,砸到了安野的懷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安野無情地推開了鸢尾,十二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約束者為什麼會出來?又為什麼消失?那股殺意不會是錯覺,她想殺誰?
她隻覺得煩躁,到嘴的鴨子飛了,她沒有問出如何恢複記憶,也沒有問出是誰點的火。
“安野!”
一隻手将她拽了起來,強行拉回了她的紛飛的思緒,蘇在一臉擔心地看着她。安野隻覺得他多管閑事,想要甩開,可是蘇在的力氣卻很大。
安野的抗拒讓蘇在羞憤難抑制,他讨厭身體在思考前作出反應,大腦占據主導地位,他松開了安野,看出了這不是她的血。低頭便看到身體上插着電鋸已經沒有氣息的鸢尾。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安野,“你殺了她?”
安野收起了電鋸,“嗯。”
“為什麼?”蘇在逼近安野,直視着她的眼睛。
“她想讓我殺了她,我遂了她的願,怎麼?”安野眼睛裡沒有任何波動。
“那是一條人命,”蘇在胸腔的邪火竄上竄下,充滿攻擊性地質問道:“你憑什麼斷她生死?”
“就算我不殺她,她也必死無疑,你繼續在這裡多嘴礙事,最後我們也會死在這裡。”
多麼冰冷的言語啊,即使在這旺盛燃燒的大火裡,也足以讓人徹頭徹尾地墜身于冰窖。
“她怎麼就活不下來了?”蘇在難以置信地看着安野,雖然知道她心智異于常人,但沒想到她一點人性都沒有,她那隻眼睛裡總是什麼都看不到。
“你還要浪費時間嗎?”
一條人命,在她的嘴裡就變成了浪費時間。
安野徑直要從他身邊走過,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人命不該被這麼對待。”
蘇在的臉可以看到後槽牙用力鼓起的痕迹。
“你想死可以,但我要活着。”安野掙脫不開蘇在,她變出電鋸抵在蘇在的脖子上,“就算是你的命我也不在意。”
鋒利的電鋸即使沒有開啟,刃也割破了蘇在的皮膚,微微鮮血浸出傷口。
“你的命就那麼金貴嗎?”
蘇在憤怒的眼睛紅得像他流出的鮮血,他緩緩掐住了安野纖細的脖子,憑他的力氣,掐斷安野的脖子完全是做得到的。
“我的命不金貴,但是我能護住我的命。”
安野不想再廢話,剛要啟動電鋸,萬潼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我找到連曉曉了!!!!我找到連曉曉了!!!來人啊!!!蘇在!!!安野!!!!!”
看來這個蘇在還是有用的,最起碼腦子是用得上的。
安野收起了電鋸,可是蘇在并沒有松手的打算。
“你不是視人命如天嗎?看看這火,你難道想要萬潼和連曉曉都死在這裡嗎?”
手腕上的面闆發出了聲音,是萬潼:“我找到連曉曉了,快來啊!我一個人不行!”
蘇在這才松開了安野的脖子,脖子上已經留下了淺青色的淤痕。安野小人得志般地看了一眼蘇在,那眼神在說“你輸了”。
萬潼急得團團轉,火很快就要燒到這邊來了。他們跑到哪裡去了,他再次敲擊面闆。
“你确定這個就是?”
安野的聲音率先傳來,萬潼來不及回頭,“對,你過來聞,跟蘇在說的都是對的上的,這棵樹上有藥膏的味道,而且你看這個,”萬潼掏出懷裡小心護着的花球,“它在發熱發光!”
花球在萬潼的掌心一下一下地忽閃着。
蘇在也過來了,他拿起一根枝條,上面的花是花骨朵的狀态,想起之前花怪身上的花,他才意識到原來其實有更快找到連曉曉的辦法。
“這棵樹确實是連曉曉。”
“可是現在該怎麼做呢?我叫了半天了,沒有反應,我還使勁拍它,可是它也沒有反應。”
萬潼焦急地擦了擦汗,火已經燒過來了,他被焦急的心情和大火烤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蘇在盯着那顆花球,花球不知疲倦地閃爍着,他從萬潼手裡拿過花球,“我們不如、、、炸了這棵樹。”
“炸?”萬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不、、、不行,不,你有把握嗎?”
“百分之五十。”
萬潼想要轉動大腦,可是大腦在這個時候反而空空的,他隻能看向安野,“安野你怎麼想?”
“就這麼做吧。”她波瀾不驚道。
“你們先退後。”蘇在道。
安野和萬潼往後退了五米左右,蘇在背着身往後退,估算着距離,将花球扔向了樹。花球在碰到樹幹的時候,“嘭”一聲炸開了,樹幹炸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塊,而在那破碎紛飛的中間,連曉曉漸漸顯露出來。
“連曉曉!”萬潼震驚地喊道。
筆直的連曉曉在市區助力後,向下摔去,萬潼跑過去接住她,連曉曉的眼睛緊閉着,沒有任何反應,癱軟在了萬潼的懷抱裡。
他握住她的手腕,确認她的心跳,大叫:“還活着,還活着。”
火勢迅猛,蔓延而來,凄慘的叫聲不絕于耳。
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突兀地響起,約束者出現了。
“恭喜你們完成了本次試煉。”她手指點了一下旁邊的空氣,以此為點,開了一道門,她拉開了門,熟悉的客廳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你們可以離開了。”
“咱們趕緊走吧。”萬潼抱起連曉曉,率先穿過了門。
蘇在和安野緊跟其後,當他們跨過門,身後響起一個森郁的聲音:“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次試煉。”
安野心猛地一沉,這聲音一聽便是那個畢宿,她竟然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畢宿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當中有人在這次試煉中差點違反規則,所以你們失去了本次提問的機會。”
安野轉過身看着畢宿,“還有提問機會?”
畢宿透過木制的面具,黑白分明的眼睛露着輕蔑的笑意,“下次試煉的時候我會來為你們打開門。”
說完便離開了,門也消失了,倒計時重新開始,4天23小時59分59秒。
萬潼将連曉曉抱到沙發上,對她做了全身的檢查後才放心。
“看來她沒什麼事,隻是睡着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懸着的心可算是落下來了。
“好了,安野,該你了。”
安野老實地坐在沙發上,任由萬潼擺弄。
萬潼問道:“剛才那個畢宿說有人違反規則?是怎麼回事啊?”
安野答道:“說的是我。”
“因為你殺了那個人?”蘇在冷冷地接話。
這廂心落在肚子裡後,萬潼終于有空閑感受到了安野和蘇在之間令人窒息緊張的氣氛,他汗流浃背地處理着安野身上的傷口,這兩人又怎麼了?他注意到了安野脖子上的淤青,那淤青的形狀,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手的形狀?
蘇在掐她了?
他沒忍住偷偷瞄了一眼蘇在,這一瞧不要緊,蘇在的脖子上也有一道傷口,雖然已經凝固了,可是那個不規則的鋸齒狀……
互毆?
???
好想逃離這兩個瘋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