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他又看了看一旁煮面的鍋,然後走過去,用筷子挑光了裡面所有的面,再澆滿面湯,就這樣又吃了一碗。
“好吃的。”莊穆将碗放到鍋邊,然後朝吉雪看去。
才怪!
吉雪又扁了扁嘴,随即她走過去,一把拉住莊穆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廚房外面走。
“隻這一次!我知道自己沒廚藝了,以後再不會這般坑你。走!我還另外為你準備了生辰禮,看看能不能稍彌補一些你吃下這鍋面的痛苦。”
莊穆走在吉雪身後,任由她随意拉自己去哪,臉上還挂着未察覺的笑意。
“面真的不難吃,怎麼算坑?”
除大廚外,好多年都沒人願意費心思為他親手做碗面了,其實面的味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這種被人記挂的體會了。
很陌生,很……令人沉湎。
“還有其他的生辰禮?”他好奇的問。
吉雪邊走邊點點頭:“嗯。”
她嗯的咬牙切齒,沒辦法,一想到那根尾羽,她就覺得屁股好疼。
待兩個人走進了東宮正殿,吉雪往四周看了看。
莊穆随之望去,明白她的意思後,就朝裡面候着的幾個宮人擺了擺手:“都先出去吧。孤有話要單獨與吉玉說。”
“是。”
……
應完是,幾個宮人就魚貫而出。
吉雪見大殿中再無他人,便從袖袋裡摸出了那隻絨羽荷包。
她舉起,舉到莊穆面前:“呐,生辰禮,看看喜不喜歡?”
莊穆從吉雪手中接過,拿到眼前細看了看,半晌兒,又看回吉雪:“你做的?”
吉雪一皺眉:“還能有假?怎麼,覺得我做不出這麼好看的荷包?”
莊穆又看了看,若隻瞧手藝,他絕不信是吉雪做的,但是……
這些雪色的絨羽,還有那根長翎,為何那麼像吉雪本體身上的?
他猛一擡眼:“你是拔自己身上羽毛做的這荷包?”
吉雪得意一笑:“我也沒什麼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了。這荷包用我翎羽做成,避水,避火,隻認你為主,除你外旁人都打不開,以後你有重要的小物件就都可以放進去帶在身上了。哦,對了,快打開看看!這裡面還一枚丹珠呢,那個才是最重要的。”
莊穆聞言,打開荷包,兩指伸進去捏出一枚紅彤彤的丹珠來。
“這個可是我母妃所留,能避魔毒,護心脈。魔毒都能避,你們這凡間的所有毒、瘴、蠱,它就都能避,厲害吧?”
莊穆一聽,臉色不禁嚴肅起來:“這麼珍貴,你該自己留才對……”
“對”字還沒出口,他一個沒防備,被吉雪用力拍了一下手,就将那枚丹珠拍進了嘴裡,又因為正在說話,那丹珠幹脆直接滾進了他喉中。
莊穆下意識吞咽一下,轉眼丹珠又落入了他肚中。
吉雪一樂:“好了,吞進去了,不用再廢話了。我說送你就送你!再者,我母妃留了兩枚呢,我身上還有。”
至此,莊穆也無法,隻得收下了這份珍貴的禮物。
不過于心中,他也暗暗許下一個諾言,便是無論怎樣,他都會護她在這凡世間始終無恙。
長壽面吃過了,生辰禮也送了,吉雪心道,這個生辰,她算好好幫他過完了吧?那他能不能再把出宮的令牌給她啊?
偌大的京城吉雪才逛了半日都不到,還想再好好逛逛呢。
正當吉雪擡起頭,準備問問莊穆今日早朝,玉香樓案有何進展時,對方卻一把拉住她手臂,拽着她往殿外走去。
“雪兒,剛剛你光為孤做長壽面了,是不是還未吃午飯?走,咱們出宮,孤帶你去吃些好吃的。”
哇,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好啊,好啊!”她連忙應道。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宮門,宮道上就撞上了個正跑來東宮報信的小宮人。
對方撲通一聲就跪到了莊穆面前:“禀告太子殿下,剛剛八皇子突然昏倒不起,太醫院的太醫們前去診治,卻群醫都束手無策。賢妃娘娘信不過旁人,她偷偷叫奴才來給太子殿下遞話,望太子殿下能過去瞧瞧八皇子,再……再帶上這東宮裡,您的醫者!”
莊穆不禁眉頭一皺。
自從繼後上位後,這宮裡太醫院的太醫們,便是繼後說能治好的人才能治好,繼後說治不好的人,就從此自生自滅。
而他東宮裡住的那位老醫者,并非太醫,乃是受過他母後大恩,自願長留東宮,為他母後守護着他。
莊穆一擡手,将那小宮人叫起:“好,孤知道了。你先回去禀告賢妃娘娘,說孤随後便帶上瞿郎中前去皇子所。叫她别急,八皇子出生時就有大賢說過,他是個有大福氣的孩子,定不會有事。”
“謝,太子殿下!”
待那小宮人跑走,莊穆再轉頭看向吉雪:“抱歉,今日恐怕……”
吉雪一擺手:“我知道,我懂的。走啦,先去瞧瞧那個不靠譜的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