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黑風對小白的态度,意外的,竟也很好,簡直與對吉雪時截然相反。
有時它跑快了,發現小白追不上,便會特意減慢速度,等着小白跟上來,遇到好吃的,也會先緊着小白,小白吃不下了,他才開始吃。
這樣一來,吉雪哪怕再與黑風兩看相煩,但瞧在小白面子上,她也勉強不再記它仇了。
出城後,不多時吉雪就随莊穆到了城外大營。
莊穆想讓吉雪去自己大帳找本書來讀,或是練練字,她的那手字簡直沒眼看,但吉雪卻說什麼都不肯。
她一隻鳥,練什麼字?以後等她修煉好了,能使靈力的時候,用仙術就能寫字了,還想寫多好看就寫多好看,哪用得着練啊。
再說,若想看書練字,她幹嘛不留在将軍府裡?既來了軍營,當然是要去看将士們練武啊。
練武多好看,尤其那種兩人對打的,虎虎生威,簡直不要太精彩!
莊穆沒辦法,他還有事要忙,就放了吉雪自己去校場。
待到忙完他再過去,便遠遠瞧見,吉雪正跟一群年輕的兵丁們一個挨一個地站成一圈,不斷在朝圈内兩位正比武的壯漢嗷嗷叫好。
莊穆不禁皺起了眉,因為視野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半天了,手臂始終是搭在吉雪的雙肩上,這會兒更勾着她的肩,頭湊到了她耳邊在說些什麼。
女孩則顯然早不記得他之前所告訴她的那番男女大防的話了,還一臉驚奇地轉過臉,不知朝對方也說了什麼。
遠處,吉雪根本沒發現莊穆這會兒已盯上了自己,她正看兩個百夫長比武看得起勁。
這兩人身手都極好,一時間打得難分勝負。
她身邊還恰好站了個今年才從軍的小兵,也看得是眉飛色舞,不停跟她交流着自己對場中兩人的崇拜之情。
對方長相清秀,人也收拾得清爽,不認識吉雪卻對吉雪很熱情,以為她是比自己還新的新兵,就幫忙介紹起兩位百夫長都在哪個營,叫什麼,又他們拳腳上都使的什麼功夫,反正全程嘴皮子沒停,臉上也一直洋溢着笑容,叫人一見,就覺心情都跟着好不少。
吉雪正開開心心跟那小兵聊得熱火朝天,便沒發覺,什麼時候莊穆竟走至了她身後。
“都看什麼呢,這麼高興?”
莊穆一開口,一圈兵丁立馬全看了過來,包括正比武的兩個百夫長。
大家連忙停下動作,一起單膝跪地垂頭朝這邊抱拳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吉雪才化出仙身不久,平日在将軍府裡莊穆又從來不強求她講那些虛禮,便在此時,一群單膝跪地的人中,隻她水靈靈站在那,仰着臉看過來,最鶴立雞群不過。
旁邊小兵餘光裡瞧見,連忙焦急拉了拉她衣袖,也不敢大聲,隻得悄悄提醒道:“喂,你還真新到了不行,連太子殿下都不識得?快跪下見禮啊!”
吉雪眨了眨眼:“哦哦哦!”這才裝模作樣也要跪下抱拳。
不過還沒等她屈膝,莊穆就手一擡:“行了,都起吧,不必多禮!剛才你們正在這邊做什麼?孤瞧着很是熱鬧,繼續啊。”
他目光一直都在吉雪身上,剛剛見那小兵去拉女孩衣袖,眉心不禁一擰,再見女孩呆呆朝自己施禮的模樣,卻又不自覺淺淺一笑。
聽到免禮,衆人從地上站起。
這時,剛剛比武的兩個百夫長之一,站出來,朝莊穆拱手答道:“回太子殿下,末将等正比武,隻因今日我倆所帶隊伍操練時所練功夫不同,操練後兵丁們便議論不知是哪套拳腳更厲害,遂哄我與他比比看,我們倆就比劃了兩下。”
莊穆聽罷點點頭,又朝吉雪看去:“你瞧出他們兩個誰拳腳更厲害了嗎?”
吉雪立馬興奮地道:“都很好!都很好啊!還沒分輸赢呢,他們都打得可精彩了!”
兩位百夫長聽新兵誇自己,全不覺挺了挺胸。
莊穆則垂下眼,輕笑了一聲。
他再擡起眼,就看向那兩位:“孤今日突然也有些手癢,想比劃兩下。這樣,你們兩個一起上,咱們一起練練。”
吉雪雖然在戰場上瞥見過莊穆殺敵,但她當時身心都過于緊張,就未對其拳腳上功夫太過關注,隻知道他很厲害,幾下便能砍翻一個敵兵,可具體怎麼砍的,倒沒什麼印象,所以一聽莊穆要與兩個百夫長比劃,立馬來了興緻。
周圍兵丁則更加興奮,他們可全知太子殿下身手如何了得,隻平日難得一見,今天可真太有眼福了。
莊穆往前邊走邊解開自己身上披風,他走過吉雪時,随手一甩就搭到了她手臂上。
“拿着。”
吉雪連忙雙手抱住,披風太大,又重,她接的時候甚至還往後踉跄了一下。
莊穆不禁往這邊看了一眼,見她站穩才道:“跟過來,你就站在這旁邊看。看完孤回去要考你,考你都看明白了哪幾招。”
吉雪一愣,怎麼看個比武完了還要考她?
但能到跟前去看,吉雪還是很開心,連忙小鳥啄米般點頭:“嗯嗯嗯。”邊點邊跟了上去。
這邊她才跟上莊穆,她身後的位置就一下被其他兵丁瞬間給擠沒了,剛剛跟她湊在一起看比武的那個小兵也被擠開,與她相距越來越遠。
前面莊穆,已走到了兩位百夫長的身前。
“都放開了打!比武場上,若你們能傷到孤,隻會獲賞,不會獲罪,都聽到了沒有?”
兩位百夫長立馬拱手,聲音洪亮:“聽到了!”
随即,比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