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穆也搖頭:“孤也看不出,當初撿她時就分辨了好久,可至今都搞不明白。也許,是隻從無人識過的雀兒吧。”
吉雪心中不免得意,她乃仙雀,哪是普通雀兒可比的?什麼靈性不靈性,那叫靈智!
她可是一隻爹娘都為禦頂級上仙,一生下來就擁有靈識,在蛋殼裡就開了靈智的仙雀哦。
隻不過她還小,修為不到,若再叫她修煉一陣子,一旦修煉出仙身,哼,到時豈不更叫他們驚掉下巴?
說笑間,莊穆和那個人已經在飯桌邊落座。
吉雪也飛到桌面上,靠近莊穆手邊的位置,收起了翅膀。
莊穆熟練拿過一隻空碟,将兩道菜各撿了些放到空碟中,又将作為主食的面餅細心撕成吉雪可以入口的小塊,也放到碟子中。
都弄完,他才眉目溫和地将碟子推到吉雪的面前。
“吃吧。這些應該夠你吃的了,再多你該撐得難受,一會兒還可以吃一點果子。吃吧。”
吉雪早在碟子剛被推過來時,就雙爪蹦上碟沿,一頭紮進了美食裡,根本沒聽莊穆後面又說了些什麼。
莊穆看見,眼中笑意更濃,他擡手撫了撫吉雪頭頂三根軟翎:“慢些吃,有客在,講究些吃相。”
吉雪不聽。
後面,桌上的兩人一雀,就各自吃起了各自的,隻不過兩個人是一直在邊吃邊聊,隻那隻雀,全身心都在認真吃。
季維:“殿下,還是咱們常家軍訓練有素啊。近日西境傳來軍報,從咱們這北境被調過去,幫助西境邊軍抵禦芪人襲擾的半數兵力,不但僅三日就将芪人擊退,甚至還亂戰中斬了他們一個王爺,最後更是将芪國大軍逼退回他們境内近百裡,總算找回了些我興元國的國威,也算給前陣子戰死沙場的西境守将,賀大将軍報了血仇。”
莊穆點了點頭:“季叔,孤今日找您來,正是想與您商議與此相關之事。想必,北邊與咱們相鄰的颏利國也得到消息,知道了咱們這裡被調走了一半的兵力,所以近日有探子來報,說颏利國邊境,他們大軍正在頻繁調動,怕不是準備朝咱們這邊發難,妄圖趁虛而入吧?”
季維:“嗯,臣也聽說了。便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隻要防得嚴,倒也不用太怕他們。殿下,過些時日,臣想将北境幾個重要的衛城全都巡守一遍,查缺補漏,以免被敵人逮到空子。”
莊穆想了想:“不,孤親自去!”
吉雪吃到打飽嗝時,一擡頭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要去哪?
*
晚間,莊穆在他有些硬的木床上躺好,準備入睡。
吉雪就擠到他一側頸窩裡,靠到他的脖子邊,也準備入睡。
這個位置是吉雪找到的最好睡的位置了。
沒那麼硬,有溫度,又不像擠到他被子裡那麼悶,一切剛剛好。
本來吉雪睡慣了冷硬的白玉石床,可自打來到這,跟莊穆一起擠着睡後,她就覺得床還是暖一些,軟一些的好。
剛閉上眼睛,吉雪努力讓自己睡去,卻怎麼睡都睡不着。
她小身子左拱拱,右拱拱,最後索性打個滾站了起來,然後扇着翅膀往上一蹦,就落到了莊穆臉旁的枕頭上。
莊穆眼睛是睜着的,他也沒睡。
“啾啾啾……”【你要去哪?每日晚間也都不回來了,是嗎?】
莊穆伸手挑了挑她頭頂那簇軟翎:“你不會聽懂了晚膳時孤與季叔所說的那番話吧?”
吉雪抖了抖翅膀,點了一下頭。
莊穆不禁坐起,将吉雪捧到手上,托到眼前,驚奇道:“還真聽懂了?”
吉雪有些被問煩了,低頭輕啄了一下他手心。
莊穆就笑了,他另一手又去扒拉吉雪頭頂的幾根軟翎:“小家夥,你怕不是山裡的一隻雀兒精,居然什麼人話都能聽得懂?”
吉雪聽罷卻怒了,這回是用力啄了一下莊穆手心。
“啾啾啾!啾……”
【仙雀!仙雀!你才妖精呢!妖,都乃魔界之徒。我乃仙雀,是仙界的!仙魔不兩立,你說我是雀兒精,就是在罵我!】
啾啾完,她又狠狠啄了莊穆手心幾下,雖然對方的手掌心裡皮膚很硬,但她還是很努力地用自己鵝黃小嘴給他啄紅了一片。
莊穆笑得更大聲:“哈哈哈……不喜歡孤叫你雀兒精?嗯,好吧,那就不叫了。要不……叫你小仙雀?”
吉雪聞言,愣了愣,總算停下了繼續啄人。
之後她擡起眼,表情略顯嚴肅地點了點頭:“啾。”【可。】
莊穆見總算哄住了小家夥,就又道:“是,孤過陣子要離開易封城一段時日,沿北境去巡守各處衛城。這樣從東到西,再回返,一趟下來,估麼少說十天半個月。所以這段時日,雀兒,你要自己待在将軍府裡了。不過,放心,孤已交待過下人,你每日的吃食和清水,他們都會用心準備,不會怠慢,聽懂了嗎?”
吉雪眨了眨自己小豆豆眼,她望過去,又在莊穆掌心裡往前蹦了兩下,離得他更近後:“啾啾啾?”【不能帶上我一起去嗎?】
“不能。”莊穆搖頭,雖然他聽不懂鳥語,但他能看明白她的眼神。
吉雪垂下眼,不再與之對視,随後眼珠轉了轉。
哼,不帶就不帶,她可以自己偷偷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