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第一時間接到他的電話，林逐星的奶奶今天出院，大姑一家和大伯一家都來家裡頭吃飯，根本沒有聽見手機的震動。

等到她看到那個對方已挂斷的字眼，第一反應是他今天那麼早找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點開他上一條視頻，直接給他回撥。

對方是秒接，問她：“剛剛在吃飯嗎？”

這個點，也隻能是在吃飯，他倒是每回她沒有第一時間接到他電話時，猜的都很準确。

她“嗯”了一聲，輕輕點頭。

兩人這麼多天聊下來，相處的都還算愉快，但是每次電話剛過來的時候，她都會有那麼一絲的緊張，不知道說什麼，要等他先開啟話題。

“那現在方便嗎？”他又問。

林逐星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還能聽到客廳裡幾個大人聊天的聲音。晚飯吃的還算愉快，倒是不用擔心他們突然進來。

“嗯。”她再次點了點頭。

“看我給你發的視頻了嗎？”

“還沒來得及。”她好奇，“是關于什麼的？”

應沐辰笑了笑：“沒事，晚點再看吧。”

說完他又說：“就是有點事情想找你。”

沒等她回答，他再次補充，語氣還頗為還頗為糾結：“要不你還是先看吧？”

“那我到底是看還不看？”林逐星被他逗笑，拿出平闆來看他發的視頻，“我在看了。”

“嗯。看完了嗎？”掐着時間，正好視頻結束，他才問。

他發的視頻有部分拍攝到了擁擠的人群，一部分是顯示器，能看出來他的重點拍攝應該是顯示器裡的部分，但很遺憾，她真的什麼都還沒看出來。

“今天是太陽有什麼特别嗎？”她并不是專業的天文工作者，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幹脆直接問他。

他說：“今天水星會來到地球和太陽之間，形成水星淩日的畫面，在歐美等國家能觀測到，顯示器上有個小黑點，你可以看到它在經過太陽。”

林逐星再次點開視頻，這次的關注點在小黑點上，果然注意到了它。

“真的诶。”

“嗯。最近你給推薦的那首歌，水星記，我一直在聽，水星其實……”

林逐星突然預感到他有話要講，打斷他：“等等…好像有人叫我。”

“嗯？”

林逐星沒有講話，給他分享這首歌的初心是帶着一點想讓他讀懂又怕他讀不懂的猶豫。

“晚點再聊。”無法去面對他要說的話，索性不去聽，匆匆挂斷電話。

水星記的歌詞就很明了，從這些天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不同，但又很害怕他會說出來，是她想的也好，不是她想的也好，她都沒有做好準備。

***

威廉回到辦公室，看到應沐辰在飛快用手機打字，氣壓很低。才吃個午飯的功夫，比他離開辦公室看到的還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猜測大概不是什麼好事，ying平常大多情況都很溫和。

“他們點了披薩，要來點不？”威廉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我走的時候你就這樣，回來你還這樣，一開始不是挺開心的？”

“我現在看起來不開心嗎？”應沐辰慢慢放下手機，問他，“很明顯？”

沒等威廉點頭，他自嘲一笑。他算是還有話沒說完，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想到個法子要跟她講，結果沒說出口，就跟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新恒星，最後發現在幾億年前它就已經塌縮了一樣，心情郁悶。

威廉笑笑說：“你臉上就寫着不高興。”

應沐辰沒有否認，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現在嗎？就我和你？”威廉抱緊自己，“這不大好吧？”

“算了。”應沐辰從桌上拿起眼鏡，“下周去中國的研讨會，你還沒買票吧？我跟你一塊去。”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威廉驚訝,“麥克都問過我好幾回你是不是真的不去。”

應沐辰沒有多說，拿起手機給上級發郵件。一開始不想去是以為她很快會回來，研讨會在上海，離南京很近，抽空應該可以去見她。

還有一件事，他還需要确認，拿起手機給她發消息。

Europa：我下周會回國出差，到時候你還在南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