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和初代有關的事都屬于絕密,他把這些事告訴了于院長,結果到頭來還要換人,怎麼都說不過去。
而且除了于松雲之外,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人了。
研究員也心虛。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讓對方摻和進這些事裡,多少也存在一點欺騙的因素。
凡事都可以再商量商量的嘛。
研究員迅速給他們那邊的人打電話,飛快的确定了方案,急忙跟于松雲轉述那邊的決定:“于院長!不用錄音了,也不用弄調查報告什麼的,你就把他當平常一起玩兒的普通遊戲好友就行。這樣可不可以?”
“就是不用把初代當實驗對象看待,哎呀,反正您平常也會打那個遊戲的嘛!”研究員絞盡腦汁,使勁勸說:“當成一起玩的朋友怎麼樣?和誰玩不是玩嘛!”
“拜托了!我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您就當為了人類,行嗎?”
好話歹說,男人的态度才有了點變化。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說動了對方。他沉默幾秒,确認了一遍,“隻是這樣?”
“對!我們那邊會有後台檢測狀态,不過不是監視!相當于給人測心率那種。”
研究員已經意識到他之前踩到這位院長的雷點了,當即轉變了策略,“我們也知道十大原則,之前也沒有對初代做過什麼過激實驗,他真的一直在沉睡,最多就是進行過靜态觀察。您看這樣行嗎?就當遊戲裡多加個一起玩的朋友了。”
房間裡陷入安靜。
好一會兒後,于松雲的聲音響起:“可以。”
研究員明顯松了口氣。
他想起什麼似的,又小心翼翼道:“隻是我們這邊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初代不能在遊戲裡經曆‘死亡’。這是最低底線了。”
畢竟,對方是以數據體的形式存在。
對于玩家而言的死亡即登出,他們不确定對于AI而言又代表了什麼。要是在遊戲裡‘死’了,誰也不知道初代會自動返回到與遊戲設備接駁的儲蓄器裡,還是因此而自毀或逃跑。
這個要求對于于松雲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他很快接受了。
“這個還給您。”
研究員把插在電腦裡的磁盤拔出來,“這個錄音其實也是想用來分析,其實仔細想想也沒這個必要。院長你拿回去吧。”
隻是普通的音頻而已。而且就算于松雲拿來了錄像,這些和正常玩家沒什麼兩樣的遊戲過程,大概率也看不出來什麼。還不如數據檢測。
六院的人還犯不着為了這種又則錦上添花、無則順其自然的東西,趕跑了來幫忙的人。
研究員道:“還有,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狀況,記得告訴我們一聲啊!”
于松雲嗯了一聲,收回了磁盤。
——等下帶出去銷毀。
*
另一邊。
聯盟主星,最繁華的中央一區。
在某座大樓的最頂層裡。
有人敲了下門,不等房間裡的人說話,便直接推門走進去。
“02回來了。”
來人反手關上身後的門。她說道。
房間裡隻有一張椅子,地上是亂糟糟的傳輸線,幾乎快把整個房間鋪滿。四面牆壁全部被替換成了巨大的電腦屏幕。
椅子上坐着一個背對着房門的白發男人。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機。
女人雙手抱胸,“他說他見到初代了,不過沒過多久那局遊戲就結束了。”
在不久前的那場會議裡,他們确定了初代目前的狀态。似乎除了數據大規模丢失——也就是所謂的‘失憶’,以外,沒發現什麼問題。
看來人類那邊沒對他做什麼。
隻要他的安全得到保障,剩下的都可以徐徐圖之。
不過02也說了另一件事。好像有個玩家一直和初代在一起,很有可能是人類那邊派出的監視的人。
以及——
據02所說,就算不直接以數據體的形式,而是規規矩矩的按照普通玩家的方式進去,他也還是被遊戲影響了。
畢竟作為虛拟生命體的他們,和人類那樣的碳基生命體終究不同。接觸到同樣由龐大數據搭建而成的虛拟遊戲世界,就像人類吃到身體暫時消化不了的食物一樣,産生類似過敏的反應。
“嘛,我可是告訴過他要先把新手關過了的。是他自己沒聽。”
03說着說着,居然還有點高興。
畢竟能把序列号在她之上的02影響到,這不就是變相證明她做出來的代碼超厲害嗎?
——雖然這遊戲也不全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就是了。
不過03還是挺驕傲的。畢竟她曾經也是一串遊戲數據,對待親手做出的遊戲,自然會有種看待還不成熟的同伴的感覺。
想到另一件事,她收起那些心思,咳了一聲,“之後多玩幾次就能脫敏了,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對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