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進入身體的一瞬,他的視線再次模糊,片刻後就變回了正常的大小。
等等,現在就變大了的話,等下要怎麼出去?外面也許還有士兵在排查。
制帽匠看出來了西瑞爾的猶豫,抛了抛手上的卷尺,懶洋洋道:“集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外面沒人。”
他把帽子拿起來,不過并沒有戴上,而是在指尖轉了轉,思考了幾秒,遞到西瑞爾面前,“送給你。”
西瑞爾的目光下意識落到帽子上。很奇妙的是,等對方這句話落下後,原本在他的視線中隻是一頂普通禮帽的帽子,上面突然浮現出熟悉的遊戲标注框。
顯然,這頂帽子變成了一個道具。在它的原主人的贈予意願被明确表達出來後。
但不等上面的字顯現出來,西瑞爾就移開了目光。
他說:“不用了。”
“為什麼。不喜歡?”
“不是……這應該是你很重要的東西。”因為對方一直戴着它。西瑞爾不理解為什麼制帽匠突然要把帽子送給他。他隻能想到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帽子罩過他,也許對于部分有潔癖的人來說,很難接受一個變得不幹淨了的飾品。
“算是?但你看上去更适合它。我随時可以做一頂新的。”
制帽匠聳聳肩,随便的把帽子放到縫紉台上。“現在它是你的了。随你怎麼處理,請便。”
他說着,從口袋裡扯出來一件袍子——天知道這件厚實的黑袍子是怎麼被塞進那個看上去并不大的口袋裡的。制帽匠把袍子放到西瑞爾手裡,說:“這個修完了,拿走吧。”
是那個被損壞的道具。
西瑞爾接過來。
袍子上面的介紹又變了:
【紅心J】兔子的長袍
效果:可以禦寒。抵擋一次普通攻擊
道具介紹:一件笨重但好用的袍子。
介紹語裡加了‘笨重’。但西瑞爾拿在手裡,感覺也沒有變重多少。
他試着把袍子披在身上,瞬間被壓得踉跄了一下。
好像背上的不是布制成的按理來說應該輕飄飄的長袍,而是一張厚實沉重的熊皮。而且立刻就能感覺到一股熱意。
這袍子居然還會自發熱。西瑞爾拎着它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上面安裝了任何發熱的裝置。怎麼看都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甚至是單調的袍子。
……也是。他不應該在遊戲裡跟一個道具較真的。
不過,就算是廢卡,也有修複好的可能。
西瑞爾感覺他好像又知道了一點關于這個遊戲的小知識。
制帽匠說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兒?”
西瑞爾翻開書。
愛麗絲居然已經不在紅宮殿裡了。他正在和一隻很大的模樣看起來在星際時代早已滅絕的鳥類對話。渡渡鳥呼啦了一下翅膀,鳥喙朝西邊指了指。
愛麗絲前往西邊,穿過一座小橋,到達一片大大的草坪上。
然後西瑞爾在書裡看到了……他自己。
在草坪上唯一的那顆樹下,愛麗絲碰到了有着兔耳朵的、引誘他跳下樹洞的奇特的男孩。
後面就沒有新的畫面了。
也許是預言之書也預知不到玩家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所以隻預言到了他們見面的場景。
制帽匠也湊過來,看到了這幅畫。他摸摸下巴,“你也要去‘棋盤’那兒?那最好現在就出發。等皇後們開始下棋了,草坪會被撲克牌們封鎖。”
西瑞爾聞言默默盯了他一眼。
像是在問他:那你呢?不是還有給皇後準備紅帽子嗎?也來得及?
玩家的疑惑簡直寫在了臉上。制帽匠聳了下肩:“一頂帽子而已,很快就能做好,柴郡貓會帶我過去。但他現在肯定沒空。”
言下之意,玩家還是得自己走過去。
“你要找的家夥挺特别。”制帽匠走向另一張桌子,拿起裁剪好的已經成型了的作品,“外面的人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西瑞爾,下次出去小心點……告訴他以後也别進來。”
那頂深紅色的高禮帽還在桌子上。看上去它的原主人并不想理會它了。
西瑞爾看了帽子幾眼,還是沒有拿走它。
他離開了這個房間。在亂糟糟的走廊裡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離開宮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