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amb實習,遊然心底湧起一些算不上太好的回憶,不過陸白濟莘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壓根不認識遊然。
藍發的指揮官隻是扶了扶眼鏡,朝着章翎點頭道:“你和遊然明天來,機動組。”
遊然:“……”
所謂機動組,簡而言之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忙起來最忙的是他們,閑下來最發慌的也是他們。
章翎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異議,倆人雙雙木着張臉接下了這份工作。
雖說工資開得不低,遊然也不怎麼笑得出來。
何況背後還有一個陰沉着臉的金墨。
小怪物從進門開始就用一雙下三白的眼殺氣十足地盯着陸白濟莘看,隻能說指揮官不愧是指揮官,被頂級掠食者死死盯着,說話依然條理清晰,半個頓也不打。
怪物這次沒跟着遊然走,大概是想找陸白濟莘要一個說法。
那邊倆人剛踏出amb大門,就聽金墨咬牙切齒地問陸白濟莘:“為什麼讓遊然來這裡?”
對他而言倒是不危險,可媽媽隻是一個普通人,何況這幾天看下來,身體又不太好了。
他實在不樂意讓遊然來這裡受累。
陸白濟莘依然穿着白大褂,軍靴在地上踏出響亮的聲音,說話時一點情緒也無:“你可以讀我的腦子。”
話音剛落,眼前少年僞裝的眼珠由黑轉銀。
叫遊然來,并不是出于某些淺顯又低俗的理由,女人捏着手裡的調查報告,心想,我要找很重要的東西,還要調查遊然父母的死因。
藍發女人的聲音響在金墨腦海裡:遊然有權知道自己父母當年究竟出了什麼事。
金墨沒吭聲,半晌眼珠子恢複成金色,一星半點的黑色在眸子裡閃過,他低聲道:“冠冕堂皇。”
“你就是想利用遊然。”
怪物轉身去追沒走遠的遊然,潇灑對陸白濟莘揮了揮手,聲線冷沉:“你們整個amb的腦子,我讀得幹幹淨淨。”
“你在想什麼,真當我不知道?”
身後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神色掩在藍發後,看不真切,金墨卻知道她已經怒極。
啊,畢竟整個amb對他而言已經完全透明,陸白濟莘大概很難容忍一隻異體如此嚣張吧。
可惜,陸白濟莘似乎沒有把握能除掉自己呢。
隻能拿脆弱的遊然來威脅自己。
一邊覺得異體确實好用,一邊又懼怕不可控的異體,想捏着遊然在手裡,借此控制金墨,順便,也調查遊然父母的死因,看遊然身上,是否有她所謂異變源的線索。
金墨走的很快,輕松追上遊然的時候,兩人還在車站等車。
天氣熱了,章翎發尾額頭都泛着些晶亮的汗,遊然倒還清清爽爽的,兩人手裡都捏了隻冰棍,吃得很專注。
他湊到遊然身邊,像隻突兀的大金毛,眼巴巴地盯着遊然,和他手裡的冰棍。
章翎皺了皺眉,大概不太能受得了他那眼神,難得主動開口問:“學弟,你也要吃嗎?”
金墨點點頭。
章翎:“對面那家店,看見沒?對,去吧。”
金墨:“……”
他鼓着臉委屈地看遊然。
遊然捏着冰棍,觑了眼他的表情,不太繃得住面無表情的臉,眼皮上的紅痣随着弧度上揚一點,反手從挎包裡掏出來支冰棍遞給金墨。
沒說話,但看起來,就是無端寵溺的模樣。
章翎在一邊看得怪别扭,心說跟帶小孩兒似的。
怪不得剛才遊然在店裡掏了三支冰棍兒。
感情自己一支,這黃毛學弟還有一支。
金墨美滋滋舔着冰棍兒,對章翎腦子裡的小孩兒并不反駁。
章翎他不了解,遊然他還不了解嗎?
除了對小孩兒和寵物,啥時候見遊然這麼和顔悅色過?
金墨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哪怕遊然對自己吃人的事情總是心有芥蒂。
可近些日子他發現,自己那些操控人心的手法,在遊然身上又開始起效了。
他也不想依賴那些東西,但是他真的接受不了遊然對自己那樣冷淡。
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危險的野獸。
比起那樣,他甯願用下作的手段僞裝出一派和諧。
前方拐彎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遊然要和章翎分開走了,并不坐同一班車,金墨于是停下腦子裡愈發偏激的想法,甜蜜蜜地擠在遊然身邊坐下了。
遊然餘光瞥了滿臉喜悅的小怪物一眼:“amb沒給你安排住宿嗎?”
金墨一怔,讷讷地答:“有的。”
“但是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