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竹:“……”
她看了眼那隻還沒人手掌大的金黑色粑粑,一個翻身跳進了病房裡。
剛把遊然護在身後,耳麥裡傳來陸白濟莘有條不紊的指揮聲,宗竹當即将遊然的吊瓶拿在手裡,另一隻手抱起遊然召來藤蔓蕩出了病房。
被女孩子單手抱起的遊然有些愣怔,聽見宗竹在風中笑:“帥哥!你好輕诶!”
遊然:“……”
“帶我去哪裡?”
宗竹:“陸姐說了,先帶人質逃離現場。”
遊然:“……”
他想說自己不是人質,但是解釋起來似乎有些麻煩,遂選擇了閉嘴。
宗竹像個蜘蛛女俠,一把将遊然送進空中懸停的直升機後轉身返回醫院,遊然朝來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見醫院外面圍着的重甲車,和飛在空中的戰機,裡三層外三層。
正想吐槽其實不用的,忽然看見醫院上空緩慢升起一個巨大的陰影,那個平日裡最大不過一隻阿拉的怪物此刻仿佛打了激素,形态飙升成噸位級的怪物。
金色豎瞳裡漩渦流轉,金色羽翼在陽光下反射着驚人的璀璨,另一邊黑色骨架泛着漆黑光澤,身後密密麻麻的眼睛錯落眨動。
他身軀龐大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隻站在那裡都能讓整個A市的人們擡眼看見。
A市爆發了國家統一來最大的動亂。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有任何一個組織來得及疏散群衆。
遊然坐在飛機裡,在幾百米的高空甚至可以平視怪物的眼睛。
很難形容那一刻究竟是震撼還是驚駭更多,亦或是其他密密麻麻說不清的情緒。
他看着那個被圍在重軍裡的怪物,啟唇無聲道了句再見。
金墨一直沒有展現出攻擊意圖,隻是化作龐然大物站在原地注視着某個方向,并不理會地面上那些螞蟻的叫喊和硯山的交涉。
直到他聽見遊然說那句再見。
怪物的腦袋瞬間空白一片,翅膀一揮就往遊然離去的方向追。
也不顧及自己如今的形态,這般行事會給城市帶來多大的災難。
他又聽見媽媽在腦子裡罵自己了。
于是地面上的amb成員看見那隻怪物驟然停在原地,發出了沙啞的“嗚嗚”聲,随即竟然收起翅膀,伸出了睫毛似的觸手,以一種極其令人難以直視的方式開始在城市裡亂七八糟地跑了起來。
路過的地方留下一串黑色的墨迹。
他甚至精準避開了腳下的樓房,隻是不可避免把道路踩得稀巴爛。
跟在金墨身後的宗竹眼都快瞎了,在隊内頻道瘋狂喊:“這片居民疏散了沒有!!!”
“馬上!”雲之铖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陸白濟莘坐在裝甲車裡,冷着臉罵:“速度!”
不過三分鐘的時間,金墨已經快追上遊然的飛機。
陸白濟莘眉頭夾得死緊:“宗竹,攔。”
話音落下,兩棵巨樹拔地而起,直擋在金墨眼前,他下意識停頓的瞬間,數不清的碗口粗藤蔓網羅而來,意圖将這隻怪物囚于網下。
然而金墨隻是一揮觸手,所有出現在眼前的障礙盡數湮滅,仿佛從未出現。
宗竹一怔,不可置信地喊:“天!陸姐你們坑我吧!”
這他媽什麼強度的異體,叫施冶來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她一個輔助形來純就是送。
怪物并沒有施舍給她一個眼神,擡腳依舊往遊然的方向跑,直到蓦然再撞上一道牆。
那是硯山的屏障。
曾經将他攔在外面,叫他沒能殺成那個藍毛女人。
金墨背後所有的眼睛幾乎全部眯起,是一副帶着嘲諷的不屑模樣。
那個時候他尚在幼年期,如今背後的眼睛已經睜開得七七八八,人類也就罷了,身為一隻異體,到底怎麼敢出手攔他。
金色豎瞳裡漩渦轉動,星星點點出現些金色的光暈,然後以怪物為中心,地面上開始蔓延金色流體,圓一樣向四周擴散,蠶食瓦解觸到的一切。
房屋磚瓦破碎,道路坍塌離散,被金色包裹的裝甲車,一切都化為金色液體,融入怪物周遭的金色區域。
包括硯山的屏障。
龜裂,融化,破碎,消散。
硯山坐在陸白濟莘身邊,已經滿頭大汗。
金墨毫不留情,破開屏障正欲離去,那邊通訊裡傳來張橙的喊聲:“疏散完畢!”
陸白濟莘一聲令下,金墨所在的地方被導彈炸開了花,硝煙彌漫,轟鳴不絕。
就在不遠處的遊然被爆炸餘威波及,駕駛員費了好大力氣才穩住直升機,好不容易站穩時擡眼看向爆炸中心,卻見彌散的硝煙之後,怪物龐大的身影屹立不倒,甚至連金色的羽翼都光芒依舊。
仿佛這場将周遭建築夷為平地的爆炸,于他而言不過搔癢。
在場的amb成員幾乎全傻了。
這哪兒是異體,這他媽超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