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目光下,皮皮的耳朵甩得更快了。這次的停頓好像比以往都要漫長,不像是緩沖,像是直接卡宕機,“……好的,院長。”
他虛着腿兒往前邁出一步,鐵錘和小灰眼疾手快的把崽架住,“oi!”
皮皮挺起背,兩隻手掐着好朋崽,“扶我過去。”
痛到變形的小灰,“好、好的。”
少說,多聽。
他不想挨大嘴巴子。
皮皮一步一步,走得堅定走得體面。這種時候,他的軟弱和害怕不能在外獸面前流露一丁點。
這個家,由它守護。
舒澤懶喪喪的看着他們仨,不太确定大家拿到的劇本是不是一樣的。
三隻小崽不知道内情,隻以為舒澤是僥幸從龍獸腳下逃脫,然後這龍獸又瘋了似的要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但聽過謠言初始版本,又被謠言plus版加深洗腦的小螢,大膽飛出來維持秩序。
“請大家到那邊去有序排隊,不要追逐打鬧,也不要亂吃同事。”
黃鼠狼默默把嘴裡含着的雞/頭吐出來。
舒澤滿意點頭,對安保組的工作表以十足的贊揚。
這一舉動深深刺激到躲在旁邊生氣揪草的龍龍了。它雙眼一紅,舉着燒得旺旺的尾巴揮開擋道的獸,撇着外八小碎步氣呼呼的沖到舒澤面前,“你就是那麼對我的?”
一臉無辜的舒澤:“?”
龍看他那樣子更來氣了,“我這些天,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一點、一點都看不見嗎?”
“你原先帶那幾個我就不說了,是我來得晚我沒資格。”它酸了吧唧的說,“那個誰,我也不提,就當是我錯了。但是你至于這樣對我嗎?”
問責擲地有聲,沉默無線蔓延。
剛來的獸們,目瞪口呆。原來隻知道,大家都争搶着讨院長歡心,但沒想到已經到這一步了。
龍龍還在持續發揮,并逐漸滑向陰陽怪氣的深淵,“哼,現在也更是了。又來了那麼多新人,哪裡還需得着我啊。”
它歪頭别過臉去,但它那個脖子長度和眼睛分布,除非是把脖子打個結,不然怎麼得都還是在直視。
一來就看到那麼刺激的事情,所有獸獸大氣不敢喘。看起來龍獸有點“恃寵而驕”,而接下來院長的态度就十分重要……
是哄,還是責罵呢……
他們能摸出龍獸的地位,也能捕捉一下和院長相處的方法。萬一打起來,那就更好了!
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青年,是不是真的厲害,有獸趟雷再好不過。
舒澤對上那留了條縫偷瞄的鬼祟眼,在衆獸的期盼中微微張開嘴,喪得渣渣的,“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龍獸:“……”
衆獸:“…………”
龍獸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脖子還撇在左邊,腦袋又彎到右邊,兩眼相望唯餘失望。
葉的離去到底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今日受的傷,到底是他的不在意還是它的不努力?
龍獸梗着奇怪的脖子,邁着外八,piapia後退。
舒澤淡定的撓撓臉,“今天的飯還沒煮,是因為沒有你生火嗎?”
掌管廚房的鐵勺神:“?”
pi—a,高擡的左爪滑稽滞在空中,四目相對間龍獸原地蹦跶了兩下,漫不經心,“我就知道這個家沒了我不行。”
衆獸:嚯~!
一句話就拿下了龍獸,院長實力竟恐怖如斯!
輕松打發走無理取鬧的,舒澤半阖上眼,手指搭在扶手上輕敲。
一下子多了那麼多獸,他該怎麼安排?
“這就是你們給出的解決方案?”
百人議會,階梯座位。
台上的傅宴川輕蔑一甩,昨天還蓋着機密印章的文件洋洋灑灑落了滿地。
當着面色鐵青的重臣面兒,悠然跨步,漫不經心的踩上地上的文件,純白的紙張沾上腳底的灰塵,傅宴川捏着骨節,清潤的聲音輕而易舉的傳遍整個議會庭。
“恕我直言,都是垃圾。”
嘩然四起。
“傅宴川,我看你是瘋了!!”
謾罵不斷,潮水湧沒。
傅宴川獨自站在對抗中心,如松柏青竹,風雪狂風不染分毫。曾經的宴川帝君獨自面對天崩地裂,萬獸同悲。如今惡意,不過雲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