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關鍵詞的舒澤扭頭,“把火調下一點。”
巨龍:“呵。”
你說調就調啊,你誰啊你?
舒澤笑眯眯的捏斷手裡的樹枝。
“咔嚓——”
聽着像腿骨折的聲音。
“……”
龍獸優雅蹲在地上,高傲扭頭。他才沒有被吓到,他隻是站累了,休息一下。
火終于小了。
焦急翻面的三崽得以喘息,并将香噴噴的燒烤端到了舒澤面前,“院長~可以吃了~”
小灰轉過身,撅起尾巴旋成陀螺,“院長你等等~我給你吹~~”
三個崽崽忙前忙活,房前屋後彌漫着燒烤的香氣。舒澤果然沒有感受錯,用巨龍尾巴火焰烤出來的燒烤也确實有類似炭熏的味道,甚至還帶些微果木香。
往忙碌的三崽嘴裡塞菜,大口啃着生菜的熊鐵錘不樂意,“我是吃肉的兇獸!”
舒澤抄起一根筍堵住了小胖子的嘴,無比憐愛,“多吃點。”
小灰皺眉咽下嘴裡的肉,抱着青菜屁颠颠的坐到皮皮身邊,排排坐,吃菜菜。
藍天白雲,房前屋後,袅袅白煙,搖椅上的舒澤,乖巧的三隻湯圓,竟出奇的和諧,一派惬意的田園風光。
巨龍口水直冒,但又不可能開口找舒澤套吃的,隻能閉緊了嘴巴四十五度角仰天。
别低頭,口水會流。
但是龍獸的嘴巴實在太大了,那不争氣的口水還是從嘴根滴答滴答的滑落。恨鐵不成鋼的小鳥使勁叨巨龍腦袋,“你個不争氣的玩意兒!”
它沒好氣的操控巨龍轉頭,張口能吞三個熊鐵錘的厚嘴輕啟,惡聲惡氣,“我可以回去了吧?”
舒澤左眼睜開半邊,一副你怎麼會問出這種愚蠢問題的表情。
“……”
“那我還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燒烤就算了吧,難不成還想把他留在這裡當打火機啊!
……
縮在四面透風的鐵籠子裡,巨龍兩眼空空,無語望天。它真傻,真的。光是想到了打火機,但是沒想到,它還能當路燈!
測算好距離的舒澤滿意拍手,“燈兒,亮一個。”
巨龍雙爪抱頭,尾巴噗出一團火,剛好照亮了睡覺闆房到廁所之間漆黑的路段。
成功解決了山下沒有路燈的困境,一家四口正式進入光明時代,晚上上廁所再也不用擔心掉茅坑裡面去啦。
“哇撒~~”
三崽整齊拍手,呱唧呱唧呱唧唧,“棒!真棒!非常棒!”
巨龍“嘤”的發出一聲哽咽,這個世界對獸太殘忍了。
它回不去了,白天當打火機,晚上當路燈。曾經瞧不起的小崽子,每天舉着個火把走到他身邊,擰一下尾巴出一團火,再興高采烈的回去煮飯。
偶爾還要cos一下篝火,讓他們圍着尾巴烤火轉圈。
曾經的保育院一霸徹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不論白天還是黑夜,總是那麼向往外面的世界。
明明穿過鐵欄的還是一樣的光,但是他怎麼就覺得那麼冷呢?是因為照亮了别人,留給自己的隻有無盡的黑夜嗎?
大晴微風
舒澤難得早起,在11:52分就推開了大門呼吸新鮮空氣。又長了點的黑發往後一撩,露出精緻的眉眼,渾身的喪起都被太陽蒸掉了七七八八。
但根據能量守恒定律,喪氣隻會轉移,不會消失。短短四天,燈兒憔悴得沒個龍樣。
脖子使勁往上擡,沉重的腦袋還是貼在地面,拱出了抛物線,美成了石拱橋。
他幽幽的“嗷~”了聲,小鳥發出沉重的男聲,“這麼好的太陽,我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舒澤摸着下巴反思,好像,獸要不行了?
這燈可就那麼一個,用壞了還真不好找第二個。
“哈喽。”他伸出手戳戳龍,“還活着嗎?”
“呵。”小鳥仰倒在腦袋上可勁蛐蛐,“搞那麼多沒用的東西幹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還不知道嗎?用得着用上這樣的手段嗎,整得誰和你很熟似的。”
被逼瘋了的獸胡言亂語,“我們這些賣/身/子的,和客人有什麼好談心的……”
巨龍眼睛都懶得睜一下,把尾巴甩過來,撮出微小的火苗。剛來的時候還是個火把,現在真的快成打火機了。
“嗷~”
“要就快點吧,等下就撮不出來了……”
舒澤摸摸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對獸太狠了,“……其實,我是想說說,你們可以大小休。”
本來想的是單休,但話到嘴邊還是不忍,換成了大小休。舒澤真的是,被自己的好心所感動。
看着尾巴的火力噌噌噌變大,他在心底高興的誇自己。
不愧是他!連可持續發展都知道!
“你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了。”舒澤湊到巨龍腦袋旁惡魔低語,“其實也不是想這樣對你,主要是沒有替代的獸。”
“你隻要介紹個同事來,你就可以輪班了,到時候你就可以上三休四,上四休三,你想想,是不是比單雙休舒服好多好多……”
龍獸的尾巴啪啪砸向地面,火球一個接一個往外頭甩,三個小崽跟在後面用盆借——它甩出來的火球可以當固體燃料使用,可不能浪費。
這幾天的班味兒實在太重,把腦子都糊住了。舒澤的“同事誘惑”連聰明的小鳥都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好!”它喜氣洋洋的,“争取這個單休,我就把合适的獸帶來!”
全然忘記,自己本來,也不用上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