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過頭你看見了挂在衣架上白色長裙,那是你為訂婚儀式準備的衣服。
你沒有必要非要去的,你知道那些人見到你時會說出多麼難聽的話,可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要因為那些無足輕重的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而且一想到埃弗裡特那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樣,你甚至燃起了莫名的鬥志。
訂婚儀式的時間很快到了,你到的時間有些晚,也是特意為了錯過那些儀式開始前不必要的社交場合。
你很低調,穿着甚至不比儀式會場的服務生奢華多少,因此并沒有吸引什麼人的注意。
會場布置得華美精緻,受邀前來的賓客都穿着華麗、談笑風生,一切都是閃閃發光的。
而穿着一身簡單白裙的你,像隻被閃亮的燈光吸引而誤入這場繁華的鳥兒——
埃弗裡特一眼就注意到了你,明明他的身邊圍繞着無數人,人人舉着酒杯向他讨好逗笑,周圍的一切都比你耀眼奪目。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不着痕迹地落在你的臉龐上,窺見你的幾分無措和與這裡的格格不入。
是的,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人又怎麼會參加過這樣重要的場合,一定已經害怕到不知所措了吧。
埃弗裡特飲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漫不經心地想到。
你确實遇到了一點麻煩,被惡心的人纏上了,那似乎是諾亞的Alpha同學,你見過幾次,但每次他對你都是一副十分嫌惡的表情。
“你還有臉來這兒?”Alpha充滿惡意的視線盯着你笑道。
你不想在這裡和他争執,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一把拽住了手腕。
“跑什麼?難道是心虛了?”那Alpha鉗住你的手腕,冷笑道:“你不會是來搗亂的吧,想把儀式現場諾亞搶回去?”
“你放手。”你定定看着他,冷聲道。
可對方顯然并不将你放在眼裡,他上下打量着你,眼裡浮現玩味的光:“你不就是怕沒有Alpha要你嗎,我也可以勉為其難陪你玩玩。”
你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些距離,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你玩得起嗎?今天是薩缪爾和諾亞好不容易舉行的訂婚儀式,你猜如果有人毀掉了,會承擔怎樣的後果?”
說着你動了動仍被他握着的手腕,眼中笑意更甚:“所以你認為,待會我大聲叫嚷起來,會給誰惹來麻煩?”
那Alpha的臉色在你話語中一點點難看下去,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原本隻是欺負你什麼都不懂想占點便宜,卻沒想到反被你戳穿落了個沒臉。
他的臉色幾經變換,最終罵了一句扭頭走了,而你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暗暗翻了個白眼。
“果然沒人能欺負你。”
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你驚訝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你身旁的埃弗裡特。
他是特意來看熱鬧的嗎?你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道:
“畢竟我的成長環境教會我唯一一件事就是有仇必報。”
“看出來了。”埃弗裡特的視線幽幽落到你的唇上,而後又默默移開:“今晚你準備報複誰呢?”
你眼神一閃,剛要開口說話,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音樂聲也停了下來,儀式開始了。
人群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會場中央,被一束光照亮的地方,那裡站着此次儀式的主角,薩缪爾和諾亞。
音樂突然響了起來,悠揚而缥缈,似乎有主持人在說着什麼話,可你什麼都聽不進去,你隻望着台上的人,視線都呆滞了。
薩缪爾更瘦了,頭發也長了不少,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那雙原本溫暖愛笑的棕色眼眸此時沉寂得像一片結冰的湖面。
你隻看他一眼,眼睛就濕潤了。
而旁邊的諾亞,那頭總是驕傲飛揚的金發馴服地趴了下來,他也迅速消瘦了下去,連神情都頹喪。
這對即将相伴餘生的伴侶,此時站在一起卻像陌生人一般僵硬不自然,可台下的所有人都熱情地為他們鼓着掌,稱贊他們是如此的般配。
直到主持人宣讀完流程,最後舉起酒杯帶領賓客們祝賀他們,諾亞的嘴角才牽起一個難看的笑容,握住薩缪爾冰冷的手指,向所有人道謝。
你站在黑暗的角落,看着光束下那對閃耀的人影,而你與他們就像來自兩個世界的人。
就這樣吧,讓一切回歸正軌,就當你從未出現過——
“你猜錯了,今晚我要做一個好人,祝他們永遠幸福。”
你向身旁的埃弗裡特舉起酒杯,笑眼裡似乎有淚光在閃爍,埃弗裡特久久凝視着你的臉龐,而後終于擡起手來,用他的酒杯輕輕碰了碰你的杯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