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容不語,想了想回道:“就算是如此,也難保此人無礙。”
南溪點頭,道:“娘娘之後可仔細觀詳其診脈,如真是老臣遇見的那位竹久先生,左手手腕處應有一道銀色的痕迹。”
徐錦容回道:“為何?那是何物?”
南溪微笑道:“如今這世上知道竹氏的人已經很少了,但也并不是沒有,可這知道的人都以為竹氏之人居竹山,其圖騰也是竹,然而并不是如此,那先生帶我出竹山時,我摸了摸那道痕迹,是突出的,像是被什麼利器劃了似的。”
徐錦容點了點頭,回道:“本宮知道了,你今日且先留此,待公主好轉之後再回去。”
南溪彎腰行禮,恭聲道:“臣遵命。”
徐錦容“嗯”了一聲後轉身去了徐清歡房内,南溪也告退,詢問竹久的住處後尋竹久去了。
再說在此曰茶樓看見有下人從平遠将軍府出來的顧湛,從窗戶探身出去,見其往青水街最大的藥房而去,忙直身關窗,穿好衣服下了樓。
樓下小二見他下來,連忙上前問道:“小爺可有什麼吩咐?在上面搖一下鈴,小的就會上去,不勞煩您下來。”
顧湛擺了擺手,道:“爺明日過來,你隻需将房内收拾一下,若有人來要,就說有人住了。”
小二點頭哈腰,道:“爺說的是,小的記住了。”
顧湛點點頭,出了此曰茶樓。
他漫步到了正德堂,他先前所見的平遠将軍府家仆此時已經将藥打包好,正從堂内出來,顧湛一見,往路旁移了身形。
家仆對他道了謝,快步跑着走了。
顧湛等家仆走遠,才提袍進了正德堂。
“掌櫃的,不知可否告知剛剛那人抓的什麼藥?”
顧湛身體不高,大約剛過堂内的長幾,他扒在幾上,開口問正在抓藥的藥堂掌櫃。
那掌櫃見一七八歲孩子站在幾前,眼睛明亮,衣物華貴,便笑着回道:“這是哪家的小公子,長的真是好,小公子這般問,小的是不能說的,藥房有藥房的規矩。”
顧湛皺了眉,又問道:“那那個藥是治什麼病的啊?”
掌櫃放下手中藥稱,從身後藥箱内抽開一個,從中拿了一根小小的植物莖,遞給他道:“這個可以告訴小公子,無非是治風寒的藥,加上一些滋補的藥品。對了,小公子,這個叫甘草,嘗起來很甜,快些回家吧,天氣陰涼。”
掌櫃将甘草放進顧湛打開的手心裡,繼續道:“看小公子頭發未幹,可是剛淋了雨?回府了讓人煮些姜茶,袪袪寒。”
顧湛點了點頭,還是開口問道:“真的隻是治風寒的嗎?沒有别的了?”
掌櫃的從幾後出來,順便伸手從架上取了一塊幹淨的帕子,走到顧湛身邊,替他擦了擦頭發,又将帕子放到了顧湛頸間。
笑道:“沒有其他的了,小公子快些回去吧!”
顧湛見堂内有不少病人,此時都已轉頭看向他,他抿了抿嘴,握緊手中甘草,出了堂門。
顧湛離了正德堂後,有學徒問掌櫃為何對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孩子這般照顧。
“你們還剛來,不清楚正德堂的規矩,你們的師兄學成後隻有品德高潔之人方可入各地正德堂成為正式的一份子,正德堂的人,隻有一條信旨,就是與人為善,你們要詳記這一點。”
學徒與病人紛紛大聲叫好,掌櫃卻擺擺手,道:“你們記住就行了,抓緊做事吧。”
再說顧湛出了正德堂後,看着從雲層後透出來的一絲陽光,一邊想着為何沒給徐清歡抓治失語的藥,一邊将甘草塞進嘴裡。
嘴裡有甜味散發,他忍住這股甜味,這股味道,有點像幾日前在平遠将軍府中吃到的桃花酥,仿佛甜到了心裡,又涼上胸口。
徐清歡此時的燒在不停的敷了冷帕子之後終于降下一點,可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一絲動靜,除了一直呼出的熱氣與起伏的胸膛。
徐錦容握緊她的手,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畫竹與玉屏此時已從宮中回來,徐錦容喚了她們二人近前伺候。
近申時末,下人煎好了藥送來,徐錦容喂徐清歡喝了藥,一刻鐘後,徐清歡的呼吸逐漸變的正常,徐錦容終于舒了一口氣。
大約至酉時初,徐錦容被南溪勸回,畢竟此時她還懷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