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添被他的一拍驚起,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陳蘭舟笑笑,道:“父親可以再大聲點兒,若母親因此過來,兒子可是不管的。”
陳易添被他一堵,漲紅了臉慢慢坐下來,放輕語氣,問道:“你将這族譜尋來作何?”
陳蘭舟将手按在族譜上,用手指輕輕摩挲,回道:“父親,兒子今日上午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想回來查查,可沒查到,卻發現族譜缺了一張。”
他停下話語,偏頭去看陳易添的神色。
陳易添被他看的有些躲閃,努努嘴示意他繼續說。
陳蘭舟将族譜翻開,至缺的那一頁,開口問道:“父親,可能告訴兒子這缺的一頁上寫的是誰的平生?”
陳易添低眉看去,很快卻收回視線,正了正臉道:“估計不知是誰撕了去玩了,我們這一支本來隻是過遠陳氏的偏遠分支。”
他邊說邊試探着看了看陳蘭舟,見陳蘭舟回望過來對他笑了笑,又繼續道:“以前這族譜放在嫡□□邊,他們對我們這些庶支并不是很在意,更别提我們的族譜了。”
陳蘭舟看着他,笑意浮在面上,道:“父親,你覺得兒子像個傻子嗎?”
陳易添從他手中拿過族譜,歎道:“蘭舟,這陳家是遲早要交給你的沒錯,但是如今,還是太早了。”
他站起,将族譜合在手中,背對着陳蘭舟道:“舟兒,不管你今日聽到了什麼,或者見到了什麼,你隻當你今日什麼也沒看見。”
陳蘭舟從位子上站起,對陳易添行了一個禮 回道:“兒子知道了。”
語罷便欲從房内出去,到門口時面對滿園花木道:“兒子命人給您做了些吃食,一直溫在火上,您讓人給您送來,吃完後再忙吧。”
陳易添暖暖的“哎”了一聲,目送陳蘭舟遠去。
此時平遠将軍府外有家仆趁天黑在門前将紅燈籠換下來,挂上了白色的燈籠,輕聲的在匾上挂上白布,一大朵白色的花卡在匾額中間,被白燈籠的光映着,發出淡淡的光。
将軍府不遠處,有一處茶樓,三層高,名為此曰,是青水街上唯一的一處茶樓。
此時茶樓内并沒有什麼客人,隻幾間包廂内有燭火亮着,裡面冒出偶爾的幾句交談聲。
天字三号房内,有一黑衣人端坐在其中,桌上放着幾樣小菜。
黑衣男子打開窗戶,看去,隻見徐府門外此時已挂上白色燈籠與祭奠用的白布,目光沉沉,嘴角起笑。
看了片刻後,便将窗戶關上,坐回桌前,喝道:“小二!”
門口有人聽言推開門,笑嘻嘻恭聲道:“爺有何吩咐?”
男子笑了笑,道:“結賬吧,再給我來一份炭火鴨,打包好,我要帶走。”
小二将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利落的回道:“好嘞您呐,一共十八兩銀子。”
男子從袖中拿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抛給他,道:“從裡面拿去一兩銀子,算爺給你的辛苦費。”
小二接過銀子,臉上的笑更歡,點頭哈腰的回道:“爺稍等。”
語罷轉身就出了廂房,順手也将房門帶上了。
兩刻鐘後,男子接過小二手中的油皮紙包出了此曰茶樓。
此時的青水街道上暗黑,沒有什麼行人,隻有偶爾巡邏的護城隊經過,見到這黑衣男子便上前問道:
“你是何人?不知此時已臨宵禁時間,何故在街上遊蕩?”
男子彎腰行了禮,笑着回道:“回大人的話,府中主子突想要吃着此曰茶樓的鴨子,小的沒辦法,才出來買這炭火鴨。”
說着提起手中油紙包給護城隊的領隊看,還笑着輕輕拍了拍油紙包,将沾了些油的手遞到那領隊面前。
領隊看了看他,提起手中燈籠,盯着男子的臉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慌張虛心之意,便道:“是哪家府上的主子這時候要吃鴨子,行了行了,去吧去吧。”
黑衣男子彎腰道謝,提着油紙包快步往前走,護城隊也提步,繼續巡邏。
黑衣男子很快便到了一府門前,拿起門上的銅環在門上扣了扣,府内有人開了門放他進去,嘴裡一邊還道:
“少管家,您回來了!少爺等您許久了。”
男子将手中油紙包遞給他,道:“下去吧,這是給你們帶的炭火鴨,都分着吃點兒吧。”
家丁連忙點頭道謝,更加殷勤的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