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醒轉時,外面天色已經大黑,畫竹伏在她床前,看樣子應該是睡了過去。
掀了被子,徐清歡起身下了床,穿了鞋子,自己出了房。
畫竹似乎是太累了,沒有被她驚醒。
出門後,門外是東廂的大門,這邊的三間廂房徐遠緻派人給她打通了,一間做書房,一間卧房,還有一處是她吃飯和玩耍的地方。
她沒穿外衫,隻着一件白色内衫走出了東廂的門。
路上有砌了的柱子,柱子上放着燃着的蠟燭,照亮了她的路。
徐遠緻平日裡住的西廂此時燈火通明,下人在外面往地上灑着艾葉水,徐清歡的步子不快,到西廂時下人已經備好熱水送到了徐遠緻的房内。
廂房内徐服正在給徐遠緻仔細的擦洗着身體。
徐清歡走進此時已經沒有下人的西廂房内,直直的走到了徐遠緻門外。
屋内有男人溫柔的說話聲,她站到門口,面色蒼白。
“遠緻,你曾同我說過,不想讓小小姐步你與少爺的後塵,此生不許她習任何武藝。”
徐清歡聽到此話,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屋内徐服替徐遠緻擦洗好後,替他換上了新的衣服,看着他道“你還是這樣像少年時一樣好看,遠緻,可我們都老了,你且放心,我會完成你的願望。”
他聲音頓了頓,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隻是可能方法會不同與你,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
“遠緻,你可不能怪我。”
徐清歡聽完了他的話,也沒進去,她現在覺得有些茫然,她其實,還不太懂。
她想張口喚人,可張大了口也沒吐出字來,隻有小小的“啊啊”聲。
徐清歡有些害怕了,伸手捏住喉嚨,又試着張口說話,還是徒勞無功。
側邊屋内有人出來,是徐錦容身邊的大宮女闌竹。
闌竹出門便見徐清歡一個人站在門外,也沒穿外衣,便上前輕聲問道“小公主一個人在這兒?外衣也沒穿,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嗎?”
徐清歡垂頭不語,隻搖了搖頭。
闌竹以為她是今日受了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祖父的去世所以心情不佳。
她蹲下道:“公主,奴婢抱您回去,可好?”
徐清歡還沒以動作回答她,徐遠緻的房門便以有人從裡面打開。
徐清歡擡頭望去,是一身白衣的徐服。
徐服低頭,看着抓住自己衣角的徐清歡,溫和的笑了笑,複又擡頭看向闌竹。
道“姑娘先去照顧好娘娘吧,娘娘今日動了胎氣,這片刻離不得人。”
闌竹彎腰行了一禮,道:“奴婢這就回去。”
闌竹對徐清歡溫和的笑笑後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
徐服低身将徐清歡抱起,道“小小姐為何而來?身子可好些了?”
徐清歡沒開口,隻伸手摸了摸徐服因說話而上下動的喉結,又擡起另一隻手摸自己的喉嚨。
“啊……啊……”她試探的開口,還是吐不出完整的音節。
茫然失措的看向徐服,徐服此時已凝重了面色,問道:“說不出話了是嗎?”
徐清歡抓住他抱着她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
徐服将她抱進了房間,柔聲道:“無礙的,明日讓太醫看看,小小姐,服伯不會讓你有事的,您可信我?”
徐清歡沒說話,隻是抓住他的手更加用力了。
徐服知道了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