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笑的更歡,道“爺對那位大人真是關心,小民看那位大人下馬車還得要人扶着,想必身子不大好。”
男子眼裡笑意飄過,面上卻浮上擔憂,喃喃道“徐大人為我朝操勞一生,如今垂垂老矣,真是我朝之悲啊。”
店小二上前擦了擦他面前桌子上漏的幾滴水,同樣擔憂的道“是啊,那位大人如今不好了,府内又失去了徐少将軍,現在就隻剩下和碩公主一根血脈了,也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唉……”
男子拂手站起,義正言辭的道“是啊,也不知道這當年富貴榮華的徐氏以後會如何,真是讓人擔心。”語罷,也不等店小二說話,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丢給了他,道“下去吧。”
店小二笑着接到銀子,在胸前擦了擦,不好意思的沖男子笑笑,一邊把銀子放進懷裡,一邊點頭哈腰往後退出了廂門。
待店小二出了門之後,男子朝後招了招手,隻見屋内内側給客人提供休息的地方的簾後有黑衣男子出現。那男子從袖裡拿出一張錦帕遞給紅衣男子。
被小二叫做爺的紅衣男子接過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後便将帕子随手一扔,冷聲對黑衣男子道“回去禀告父親,徐遠緻已不足為慮。看來徐府内的人動作進行的很順利。”
黑衣男子彎腰拱手行了禮,回道“奴才這就回去。隻是少爺,對親王那邊動手的事情……”
紅衣男子擡手止住他的話,道“無妨,此事不用告訴父親,成功之後再向父親禀告也不遲,你去吧。該怎麼說你自己掂量。”
黑衣男子行禮後打開窗戶翻了出去,隻留紅衣男子在包廂内。
紅衣男子透過他打開的窗戶看向皇宮的方向,冷笑道“這南朝,徐遠緻倒了之後,再無徐氏的重起之日。”他擡手一揮,轉身往廂外走去。
廂門與窗戶一開一合,廂内再無男子身影。
徐府内,徐清歡被玉屏抱到床上的時候驚醒。她揉了揉眼睛,惺忪的道“祖父呢?我陪祖父一起用飯。”
被玉屏擋住的畫竹聽見她的聲音,用下人備好了了的熱水絞了帕子,遞給玉屏,上前道“公主先洗漱一下,我去禀告一下老爺,讓廚房慢些備菜。”
玉屏接過帕子,也接過她的話,道“畫竹說的對,公主也要給老爺換洗的時間。”
徐清歡點了點頭,擡起笑臉任玉屏把她的臉擦淨,畫竹見狀笑了笑,提起裙角出了房門往徐遠緻住的東廂而去。
徐清歡在玉屏的服飾下換了一身輕裝,水紅色的内衫,外面套着一件薄的白色外衣,整個人變的粉粉嫩嫩,頭發被玉屏紮了兩個髻,像兩個饅頭立在她頭上,一邊一個,髻上系了一根紅絲帶,絲帶上墜着小珍珠,随着她出門的動作一下一下的跳,顯得她可愛又純真。
玉屏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開心出了門,面上浮上擔憂,徐老将軍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雖然平常不顯,但放松下來的時候還是能看見他的疲态,隻是殿下不知道罷了。
這邊徐清歡開開心心的跟徐遠緻用晚飯去了,那邊的顧湛此時正與顧惜朝相對而坐,兩個人都面色嚴肅。
“父王,兒臣想與您商量一下入太行署的事情。”顧湛正坐,雙手放在大腿上。
顧惜朝坐在書房的書桌後,看着越來越大的顧湛,心想再過幾年他就不會再這樣和他說話了,也好,也好。
“本王已經在打通關系,你且放心,父王一定讓你進去。”
顧湛握緊拳頭,低聲道“兒臣不想入太行署。”
顧惜朝長身而起,怒問道“為何?你知道本王為了讓你能進太行署,在宋楚那裡花了多少銀子,受了多少白眼嗎?如今說不去就不去?入了太行署,你就省了三年科考,三年外放的時間你知不知道?”
顧湛也站起,盯着發怒的顧惜朝道“兒臣從未想過要入什麼太行署,父王什麼也不問,就自己為兒臣做了決定,況且兒臣現在才七歲,我做什麼沒有時間,父王你為什麼這麼急呢,急着讓我讀書,急着讓我習武,現在又急着讓我進那個什麼太行署。”
他停頓了一下,舒了一口氣,接着道:
“父王你告訴兒臣,你到底在急什麼?父王這府内不隻我一個兒子,後院中有那麼多庶子,父王随意從中挑一個送去太行署都行,為什麼一定要兒臣進去呢?
這滿朝官員,有誰像父王這樣眼巴巴的要把自己的嫡子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