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被她的話影響很快平複了心情,殿内有親王出來,道“本王經了先帝那一朝,自是知道事情有個輕重緩急,自然,更該有先來後到,今日合該是和碩的周歲,便也該以此事為先,劉大人心急了。”
劉茂行轉頭看向說話的成親王,目光一淩,他自然知道是他太急了,本不該做這第一個說話的人,但他等這一胎等了太久,從宋期還是太子一直等到他登基五年,他也該心急了。
“成親王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皇上龍脈本就稀少,如今貴妃診出了龍種,難道不是最大的喜事嗎,哪裡還有什麼先來後到,成親王難道不為皇上感到高興嗎?”
成親王一噎,連忙向宋期告罪,楚親王站出來,道“皇上,臣弟聽聞這和碩公主乃已逝鎮遠公唯一的血脈,更是與當今皇後娘娘同出一支,出于民意。”
他又轉身看向劉茂行,笑道“劉大人應該知道這百姓可是不管這皇宮中有多少個皇子公主。
他們最在乎的,就是保了自己平安的恩人的後代的平安喜樂,這天下都知道,和碩公主是徐小将軍唯一的女兒,也知道今日是和碩公主的周歲。
劉大人大可去街上看看,今日京華城可是紅綢遍布,紅燈染紅了整個京華城。”
他停頓了一下,對着蒼老的徐遠緻行了一禮,道“徐老将軍見諒,提到先公子敬請原諒,老将軍節哀。”
徐遠緻搖了搖頭,道“王爺說的有理,且璟止的死也不是什麼禁忌之事,王爺有禮了。”
楚親王起身,笑着繼續道“劉大人,請問,您這是要讓聖上為了這個剛診出的孩子失了民心嗎?”
劉茂行額上冒出冷汗,面色卻不改,知道今日是他失策,忘了這個年輕的楚親王可是個得理不饒人的爺。
連忙向宋期請罪道“皇上息怒,老臣也是為皇上高興,您也知貴妃娘娘入了您身邊也五年有餘,一直未有身孕,老臣也是為皇上心急啊!”
語罷抹起淚來,宋期皺了皺眉頭,道“劉大人也是情有可原,無礙,隻是日後不可如此了。”
目光看向心急的楚親王,搖了搖頭,示意他現在還太早,宋楚得了自家皇兄的示意,垂了眉,沒再緊追。
宋期看着心中都若有所思的衆人,心中不順,道“都下去吧,明日上朝時有事再議。”
衆人告退,很快,殿内隻餘宋期等人。
衆人出了宮門,劉茂行看向抱成一團的衆親王,有看向一直未曾拉攏的臨安郡王,心裡恨意暴增,這些人,總歸是禍害,他收回了視線,大步帶着他的人出了宮門。
“式安,去将徐老将軍請過來。”
殿内宋期轉身對式安吩咐道。
式安快步跑出殿門往徐遠緻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徐錦容這才抱起徐清歡,看清她手中拿着的書,一驚,忙轉頭看向宋期,道“之之拿的兵書!”
宋期聽到徐錦容的失聲,忙俯身去看,借着燭火看清徐清歡手中的書,又看了看徐清歡另一隻手中的劍,閉了閉眼,道“朕會吩咐下去,不會給之之安排一個會武藝的老師,既然抓了兵書與兵器,朕從一開始就打了這個兆頭。”
他歎了口氣,覆上徐錦容略顯冰涼的手,道“放心,我不會讓之之步她母親的後塵,之之這一輩子,就該好好生活在京華,衣食無憂。”
徐錦容點了點頭,看向一旁一直低頭不語的畫竹,目光微冷。
她抱着昏昏欲睡的徐清歡對宋期道“之之該休息了,我帶她回去了。”
宋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畫竹,徐錦容對他一笑,告知他她自有打算。
徐清歡一行人離了明知殿之後沒多久,式安便帶着徐遠緻進來了,宋期吩咐了式安下去,留了徐遠緻在殿内。
一夜很快過去,轉眼就是新的一天。
顧湛待在鳳安宮的梧桐苑内,太醫吩咐他不要随意走動,雖然傷的是手,但還是怕走動時再次傷到,臉上蹭破皮的地方上過了藥,此時已消了腫,。
他卯時末就醒了,在苑内伺候的人早已備好熱水,見他醒來,連忙将備好了鹽水和熱水端了上來,顧湛洗漱完,問守在自己身邊的太監道“你叫什麼名字?昨天的那個人呢?娘娘和公主起了嗎?”
那太監滿臉堆笑,回道“回小世子的話,奴才叫小培子,昨兒照顧您的是式行公公,今兒是他入太中署的日子,式安公公便喚了奴才過來。
娘娘和公主平日裡辰時初醒來,這會兒也該差不多了,您在這兒梧桐苑等着便可,少息會有人來喚您過去用早膳。”
他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太中署是什麼地方?”
小培子見顧湛一臉好奇的樣子,想着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便回道“回世子的話,這太中署和太行署齊名,太行署是皇上選了各世家貴族子弟入内三年,再入兵營一年,再入内三年,再從太行署出來的那都是爺,太中署就是聖上一年隻選一人,當然,是從宮内太監裡選,最優秀的人留在太子殿下身邊,在那太中署裡面得待個幾年才能出來呢,不過宮内面多的是想進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