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夜辰不着痕迹蹙眉，他站起身來，轉身退回百官之列。

待到退朝之後，姚夜辰又恢複了平日裡風流王爺的形象，拿着一把墨扇，一雙眼裡仿佛風情萬種。

“五殿下。”

身後，忽然有人喚住他，姚夜辰轉頭，對上來者的目光。

是戶部尚書，何維旗。

“何大人。”姚夜辰收起那幅不正經的模樣，微微點頭示意。

後者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看上去依舊身體健碩，精神百倍。

“如今局勢并不安穩，五殿下還是……”

姚夜辰自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但還是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這戶部尚書一直安分守己，平日裡也從未見他站過隊。

鎮西關的消息昨晚才傳過來，究竟是他一晚上深思熟慮還是早就有了人選……

“自然，不過為陛下分憂，也是應該的。”

姚夜辰說的冠冕堂皇，何維旗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禦書房。

姚夜辰方踏過門檻，就嗅到一股異香。

光聞着就讓人覺得甜膩了。

“兒臣參見父皇。”姚夜辰沒去亂瞟他桌子上的東西，規規矩矩彎腰行了禮，一如往常起來後就等着姚灼開口。

等擡起頭才看見桌案上一個小巧玲珑的盞。

“老五啊，你決定了要去鎮西關？”

“為父皇分憂，兒臣應該做的。”

姚灼沉沉盯着他片刻，動手拿起那個盞，如同倒酒一般，盞裡爬出來一隻很小的蟲。

姚夜辰臉色未變，擡起眼睛看着姚灼。

“朕知道，這樣做或許會寒了你的心。但是隻要你回來，朕也一定會幫你解了。”

姚夜辰沒吭聲，姚灼便接着說了下去，“所以，你還要去嗎？”

“兒臣……定不負所托。”姚夜辰雙手環抱，彎了腰，看不清臉上神色。

他将一切思緒隐藏起來，隻露出忠誠的面容。

……

待錦城事了，二人便馬不停蹄趕往鎮西關。

同時帶走的，還有姜疏杉。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邊疆二十七城也悄悄聚集人馬，朝着鎮西關奔去。

短短一個月，從皇城跑到江南，再跑到燎城，再去錦城，最後到鎮西關。

總之，沈南知下車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蒙的。

再次入目依舊是滿城白布，搞得沈南知一度懷疑嚴子穆瘋到什麼程度。

直到姚故淵看到那院子裡數口棺材和數不清的刀劍，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王爺，鎮西關損失慘重。短時間内恐怕無法撤走太多兵力。”

負責接人的元月老遠瞧見人，連忙縱馬而去，利落翻身行禮。然後簡單彙報了下情況。

姚故淵“嗯”了一聲，說:“師父那邊還需要一兩日，但估計人不少。”

一聽到這個消息，元月眼睛一亮，小聲問:“王爺，國師他這次會和将軍一起來嗎？”

姚故淵:……

姚故淵沒好氣看了元月一眼，轉頭對沈南知說，“先去屋裡，外面太冷了。”

沈南知裹着大氅，含糊點了點頭。

元月這才注意到王爺身邊的小公子，剛剛風太大，姚故淵擋了個結結實實。

“诶？這位是？”元月興緻勃勃看着他，她很好奇冰塊做的王爺什麼時候也會照顧其他人了？

莫非是未來的錦熙王妃？

哎呀不愧是王爺，這麼好看的小公子都能拐到手。有點眼生，說不定是哪家不太出名的小公子……

“大理寺少卿，沈南知。”

元月:……

你說誰？

什麼大理寺少卿？！

不是，王爺你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還能把大理寺的拐來？！

“诶？大理寺少卿？”元月忽然一拍手，小聲說，“那位大理寺卿也在鎮西關，但是……自從小将軍出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出來。”

沈南知一愣，說:“大理寺卿？白大人？”

“嗯，就是他。”

姚故淵皺起眉，白梵天無異于也是姚灼的心腹，就這麼派來鎮西關……隻怕大理寺也會被他劃入懷疑人選。

“而且，不隻是他，楊……”

元月本想繼續說下去，哪料隔老遠就聽見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

“故淵？你可算來了，我等了好久。”

正是雲紗閣閣主，楊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