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
誰?
見沈南知茫然,奚閑霄低聲似乎罵了一句什麼,就冷冷說:“其餘人如何?”
姚夜辰從後面走出來,慢悠悠說:“奚小将軍已經讓大多數人往回走了。還麻煩奚将軍至少派出三萬兵馬,威懾一下北牧。”
奚閑霄默不作聲,他不管還在淌血的肩膀,一把拿起軟甲往外走去,邊走邊對旁邊的人說:“集結兵馬,随我出戰!”
姚夜辰歪着頭,漫不經心說了一句,“一千五的人,可不一定能護的了那麼多人啊。”
奚閑霄深深看了眼姚夜辰,默不作聲轉身離開軍帳。
沈南知看着奚閑霄離開,才勉強松了口氣,後緊接着察覺到不對勁,他剛剛一路走過來都是各種各樣的傷員,可是北牧還沒有打到這邊來啊……
許是見沈南知拿着錦熙王的令牌,旁邊小兵不敢怠慢,見他目光看向傷員那邊,解釋說:“兩日前,大曆來犯,鎮西關請求援助。”
沈南知愣了一下,連姚夜辰都皺起眉。
“兩日前?突然進軍的?”
“是。”
沈南知緊緊捏着那塊令牌,明明下了雪也依舊悶熱的氣候,他卻覺得寒意遍體。
“不過幸虧楊将軍和奚将軍反應及時,雖然狼狽了些,但保留了大部分兵力。”
那小兵見他們臉色不好,機靈解釋了句。
然後迅速帶着他們回了住處。
而在他們趕往燎城的這十二個時辰内,那一千五的兵馬已然與北牧對峙起來了。
隻能說不愧是奚閑霄親手訓練的士兵,他們訓練有素的背靠着背,一時之間誰也不敵誰。
而最中間,則是姚灼,君淮竹,奚遠山,姚故淵和白梵天。
君淮竹右邊袖子有血色淌落下來,是剛剛為了保護姚灼而承受的刀口。他本就被心口疼痛折磨的精神不濟,這一刀下去更讓他嘴唇都是白的。
而奚遠山站在最前面,握着一把劍,冷冷盯着對面那個北牧大君。
姚故淵将藥瓶塞給君淮竹,看都沒看姚灼一眼,低聲說:“還能撐嗎?”
君淮竹扯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說:“勉強。”
姚故淵的神色穿透層層包圍圈,穩穩落在北牧大君身上。
而那個北牧大君身邊,還有一個穿着古怪,身材矮小,蜷縮着脊背的人。他在這個時候忽然擡起手,那雞爪似的手拖着一個圓盤,嘴裡嘀嘀咕咕說着什麼。
就在大家都疑惑他在幹什麼的時候,白梵天隻覺得右手一重,他本來扶着君淮竹,這一下子重讓他險些帶着君淮竹跪到地上。
他詫異偏過頭,卻見君淮竹不顧右手的傷口,死死捂着心髒那個位置,冷汗涔涔而下。
大抵沒有幾個人見過國師狼狽的模樣了。白梵天察覺到不對勁,這模樣……有些像在書中看到的蠱蟲被摧動的反應。
可是,一國國師怎麼可能會被下蠱?莫非……大淵有内鬼?!
還是不對,君淮竹平日裡一直待在竹苑,平日裡沒有和誰接觸過,那麼蠱蟲是怎麼下的?
無數想法在白梵天腦海中閃過,卻見姚灼驚疑不定看着君淮竹,忽然有一絲不解。
那北牧大君……在他們來之前,究竟對姚灼說了什麼。
很快就有人給出來答案。
隻見遠處一個蒼顔白發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他那一雙眼睛忽然看向這邊,幾乎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他居然是一目雙瞳!
這看起來格外可怖,哪怕是北牧大君也依舊轉過頭不去看他。
如果說,其餘人都是因為那長相太過可怖而閉目不見,那麼君淮竹就是因為從心底生出的恐懼讓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可是那人的聲音卻傳進他的耳朵裡。
一如十八年以前那樣,嘶啞難聽。
“哦,本座找了你許久,沒想到你居然是在大淵啊。連心聯蠱都被解開了,難怪連母蠱都死了。”
什麼心聯蠱?!什麼叫做找了他許久?!
這幾乎是在場所有大淵人内心的疑惑。君淮竹卻默不作聲。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伸出病态白的手,伸向君淮竹,說:“本座找了你十八年,你可真是有本事。”
明明相隔數十米,但是那病态癡笑的表情,都讓人内心作嘔。
可不知道為何,他每靠近一個士兵,那些士兵就毫無征兆的倒下了。君淮竹厲聲道:“都讓開!他身上有蝕蠱蟲!”
可是讓開後,眼睜睜看着他離君淮竹越來越近嗎?
“咻!”
一支羽箭穿透人海,穿透他的手掌。
“啊!”
“你敢靠近他,這雙手就沒必要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