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逆風翻盤。
奚閑霄之所以能成為北牧人的噩夢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握着長弓,冷冷盯着那人,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北牧大君瞬間變了臉色,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奚閑霄身後那數萬軍隊。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看到奚閑霄出現的那一刻,君淮竹便撐不住徹底昏了過去。
可憐白梵天一個文臣,差點被壓的對着姚故淵跪下。要不是連忙擡手扯了把站在旁邊的奚遠山,那場面估計……
挺壯觀的吧。
奚閑霄翻身、下馬、将君淮竹一把抱了起來,冷冷說:“将他們壓去燎城。尤其是那個……”
……
“回禀陛下,國師還未蘇醒,不知陛下何時啟程回皇城?如今大曆來犯,皇城不可以一日無君主。”
哪怕是最後北牧人垂死掙紮,流箭亂飛,白梵天依舊安然無恙。
因為奚遠山幾乎是全護着他,哪怕是最後一刻有一支箭沖着他肩膀來了,也被奚遠山忽然轉頭将他護在懷裡。
以至于白梵天反倒成了最無恙的那個人。
哪怕是姚灼,也受到了箭傷。
可是此時此刻姚灼的心情卻沒那麼好,白梵天哪怕不擡頭,都能感受到對方陰森森的目光。可白梵天卻面不改色,依舊垂着頭,一如以前那副模樣。
姚灼沉沉盯着他片刻,才冷冷道:“明日啟程。”
白梵天點了下頭,而後轉身告退。
直到出了客棧,白梵天方才沉下臉色。他想了一會,還是轉身去了樓下一處房間,還沒有推開門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還伴随着幾聲壓抑的悶哼。
白梵天擡起的手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收回手,剛想轉身就走,就聽到裡面厲聲道:“誰在外面?!”
白梵天沒想到對方那麼警覺,可如今被發現了,也隻好推門進去,道:“是我。”
他才一擡眼,就怔愣了下。奚遠山右肩膀上的傷口比他想象的還嚴重,深之入骨。床榻上淩亂堆着幾件衣衫,奚遠山光着上身,除卻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壯實的胸膛讓白梵天瞟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奚遠山看到他也是一愣,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沒穿衣服,下意識擡起右手想拿衣服就牽扯到傷口,“嘶”了一聲。
白梵天連忙道:“無事。”
話音剛落,兩人相視無言,終究是白梵天先開了口。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
奚遠山摸了摸鼻尖,然後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本就是我的職責。”
而且他完全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好在理智及時回籠,奚遠山堪堪把剩餘那句話壓在唇邊。然後尴尬看着白梵天。
好在白梵天沒多想,他垂下眼睛,才道:“若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白某。”
奚遠山下意識一點頭。
“你的傷……”白梵天覺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僵硬提出一個問題。
奚遠山大大咧咧道:“不礙事,一個月就自己好了。”
白梵天點了點頭,然後順着說下去,“既然如此,那便先好好療傷吧。”
可是話才出口,白梵天才猛然意識到,如今大淵四周危機四伏,奚遠山作為一個将士,怎麼可能隻因為一個箭傷就停下來休息?外面那麼多斷胳膊斷腿的,也有需要上陣殺敵的,和他們比起來,奚遠山好像還算是輕傷了。
好在奚遠山潛意識裡已經把這句話當體面話,附和點頭。
“多謝大人關心。”
“怎麼沒見奚将軍和國師?”
說到這個,奚遠山面上閃過一絲愧疚,然後說:“随行的軍醫看不出來,隻能暫且穩固……将軍陪着國師呢。”
白梵天一頓,陪着……國師?
這麼說他倆關系很好?
奚遠山沒見到白梵天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也絲毫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事情抖了出去。
但是他現在确實有些擔心國師了。
而樓上最裡邊的房間裡。
君淮竹躺在床榻上,白發落了滿床。他唇色極其蒼白,露在外面的手無意識抓着被褥,間接性忽然全身緊繃。
是在他身體裡的心聯蠱。
他下意識蜷縮着身體,想去要自己的嘴唇,壓抑着這股疼痛,卻被另外一個人忽然伸出手來制止了。
這力道很大,強行将他身體分開,唇邊摁着一個溫熱的物體,昏迷不醒的君淮竹可不管那是什麼,毫不猶豫張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