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茫然,沈南知沉默,沈南知猶豫開口,“不瞞你說,我前些日子從高處跌下,如今腦子不太好使。”
那大娘“哦——”了一聲,熱情拉着沈南知的手,說:“又是一個人來的吧?和姨回去,姨給你做好吃的。”
沈南知心裡還在想陌生人給的糖不能吃,身體已經默默跟着走了。雖然還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打心底卻有種莫名的信任。
“那個……我怎麼稱呼你啊?”
“叫我梁姨就行,小時候還長得白白胖胖,怎麼現在瘦成這樣。”梁姨直爽道,而後皺着眉打量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歎,“出去幾年了,心也散好了吧?這麼多年沒看上一個小姑娘啊?”
沈南知招架不住這種熱情,他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就被梁姨領回家。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才到自己腰間的小孩子沖出來,嘴裡喊着:“娘親,娘親,哥哥他欺負我,嗚嗚……”
然而這小孩子沖到了沈南知身上,連人都沒看清就開始告狀,“哥哥搶我的糖……”
梁姨尴尬地揪着這女孩子的耳朵,說:“一邊去,糖在櫥櫃上還有。”
那小姑娘吸着鼻子,呆愣看着沈南知,忽然“啊”了一聲,“拂玉哥哥。”
沈南知猛然看向他。
拂玉,沈拂玉。
所以姚青陽所說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别人,就是指原身?!那麼為什麼他會改名?
梁姨趕鴨子一樣讓孩子去别處鬧了,她回頭看着沈南知,笑着擺手,“拂玉那麼久沒回來了,口味沒變吧?”
沈南知有些不習慣,他幹笑兩聲,說:“梁姨,我…我如今……”
那梁姨一拍腦袋,慚愧道:“是姨不好,忘了拂玉改名了。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不記得也好。”她轉過身,咕哝一句,“不記得也好。”
“其實,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梁姨聽後,瞬間擡起頭來,好奇問:“誰?哪家大姑娘?”
沈南知:……
“不是。”沈南知哭笑不得,梁姨的興趣肉眼可見的低了下去。
“唉,如今你也弱冠了,有什麼喜歡的姑娘也快些去開口啊。”
沈南知心想,他要是開口了,會被姚故淵摁在皇城一輩子也别離開錦熙王府吧。
“梁姨,這個不急,我先把人找到了再說。”
沈南知應付不了這種熱情,梁姨隻好轉頭對内院道:“聽寒,去帶着拂玉……帶着南知去一趟衙門。”
裡面走出來一個十六歲左右的男生,他眼尾下垂,整個人看起來恹恹欲睡,他看了眼沈南知,說:“虞聽寒。”
沈南知點了下頭,轉身跟着虞聽寒去了衙門。
路上,沈南知盤算着虞聽寒的年歲,想着他有沒有可能知道嚴家的事情。
“虞公子。”
“沈公子不必客氣,叫我聽寒就行。”虞聽寒嗓音很輕,仿佛一會就能被晚風吹散。
“好,聽寒。”沈南知點了下頭,而後斟酌片刻,說,“你一直生活在熒城嗎?”
“自出生起,便在這裡。”
“那……可曾聽過嚴家的風頭?”
當年嚴家雖然在皇城很有名,但老家其實還在熒城。虞聽寒沉默片刻,才說:“知道。”
沈南知歪頭,旁敲側擊,“那…當年嚴家又和誰交好呢?”
虞聽寒面無表情,“和沈家。”
沈南知:……
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别嗎?
“沈公子離開熒城有七年了,不知沈公子又去了何處?”
沈南知看着默不作聲露出刺的虞聽寒,半響才無奈笑了下。
就是有這麼點不好。
小小年紀一堆花花腸子。
沈南知:“四處走了走,沒去哪裡。”
虞聽寒顯然不信,兩人無言一路走到衙門,虞聽寒站在門口,看着那牌匾,眼神裡充滿一絲厭惡。
他說:“我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
沈南知挑眉,轉身走了進去。方一走到内門口,就被兩個士兵攔着,其中一個說:“公子若要報案,還麻煩改日再來吧。今日有貴客到訪。”
貴客?莫不是姚故淵?
沈南知略微挑眉,說:“什麼樣的貴客?來自皇城的貴客?”
“正是。”
沈南知點點頭,然後将袖中那塊代表大理寺少卿的令牌拿出來,舉到兩人面前,說:“哦,那真不好意思,實在是有急事,麻煩二位通融一下。”
兩個士兵為之變色,同時讓開路,說:“小的沖撞大人,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