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婷,不得胡說。”
一聲呵斥傳來,沈南知擡頭和姚故淵對視一眼,就面無表情轉過臉。
“皇兄!”姚楓玥驚喜喊了一聲,邁着小短腿就跑了過去。姚故淵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姚楓玥,擡手捏了捏她的臉,皺眉道:“什麼王妃,本王不會有王妃。”
姚楓玥一愣,不解問:“可是你不是二十五歲後,父皇就會下旨……”
好,越描越黑。沈南知面無表情轉身就走。到了前院他就認路了。
姚故淵隻來得及蹲下身來,認認真真和姚楓玥說:“如今天晚了,你便宿在王府裡。去告訴周小姐,本王心意不會變。這錦熙王府的第二個主人,從來隻會是沈南知一人。”
說罷,便叫侍衛帶他們下去,自己匆匆追上沈南知。
留下姚楓玥一人疑惑。
……
“南知?南知。”姚故淵一眼便看到站在不遠處垂眸看着水池的沈南知。他追上去,輕輕握着沈南知的雙手,認真解釋。
“那位周小姐本王并不認識。也不會娶她。”
沈南知一愣,沒想到他真的會追上來解釋。
“這錦熙王府,第二個主人隻會是你。”
“沒事。”
沈南知本也隻是一時氣惱,聽到“二十五歲後父皇便會下旨賜婚”,也有被利用的惱怒。
但是看到姚故淵跟上來認真解釋,那一股彌漫在心頭的不悅也消散了。
“好了,明日還有事情要查,我器量還不至于那麼小。不過一個仰慕者罷了。”
姚故淵默默看着他笑吟吟的目光,總覺得對方可能會暗地裡找人把周小姐悄悄處理掉。
“嗯,好。”
姚故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追上來了,看到他面無表情盯着自己,然後頭也不就扭頭走了,一瞬間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好像如果自己不追上去,就會再也找不到他了。
但現在冷靜下來,又有些啼笑皆非。怎麼可能就找不到了呢?這裡可是錦熙王府,甚至對方還是個進了王府還會迷路的人。
沈南知換了衣服,散着頭發赤足踩在地闆上,看着姚故淵換藥爐的模樣,疑惑問:“看起來挺麻煩的,怎麼不讓人先弄好?”
“怕他們弄錯了。”姚故淵輕輕撥動着裡面的藥渣,看着燃起的熏香将湊近的沈南知熏得眼尾泛紅,他頓了頓,擡指合上藥爐。
沈南知偏頭揉了揉眼睛,盤腿坐在軟榻上,指關節被揉的泛起薄紅。
看着姚故淵轉身去沐浴,沈南知不禁思考了下,來了這幾天,好像每天晚上都看見他去沐浴。怎麼身上還是一股子藥味。
果然,被腌入味了。
沈南知想着想着,忽然覺得這股香氣有些熟悉。他仔細回憶,好像先前在香薰店聞到過。
不對啊,姚故淵不是說這是藥爐子嗎?
而且在熏香之下,整個屋子都熱了起來。沈南知身上很快出了一層薄汗。他不禁懷疑那看着挺高大一人,得虛成什麼樣子,這才剛剛入了秋就開始要暖氣了。
不行,沈南知心想,萬一哪天會被悶壞的。
于是,沈南知擡手去将窗戶推開,清涼的風瞬間吹進來。沈南知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月色。
等姚故淵出來後,就看到在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
姚故淵:……
他頭疼地走上前,看着大開的窗戶,又看着因為冷而蜷縮身體的人,歎了口氣。
姚故淵輕輕關上窗戶,掃過那熏香,便猜到許是空氣太悶他才打開窗。于是姚故淵幹脆拂袖滅了那藥爐,又将窗戶開了條小縫,看着沈南知毫無防備的模樣,不禁再次歎氣。
他忽然有些信君淮竹說的是真的了。因為要是以前,沈南知是會和他大眼瞪小眼,看到天亮也不會睡着的。
姚故淵本想和以前一樣,趁着沈南知睡着後再去别的地方休息。忽然想起來如今府内還有姚楓玥和那位周小姐。
他衡量片刻,還是默默躺在床榻邊上睡了。
……
皇城不遠處有座寺廟,廟裡有個古鐘。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敲一次,幽幽的鐘聲可以傳遍整個皇城。
沈南知前幾次都被鐘聲擾的睡不着。他這個人睡眠一向很淺,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醒來。但也不知是不是姚故淵用的藥爐有什麼安眠作用,進了錦熙王府竟能睡個好覺。
但是這一天早上,沈南知是被熱醒的。
他睜不開眼,嗓子裡溢出幾聲不滿的聲音,手下意識想把身邊那個熱源推開。
推到哪裡都行,就是别打擾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