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南知剛踏入的那一刻的想法。
估計轉一圈都需要四五個小時。
沈南知乖乖跟在姚故淵身後,跟着他走到一處房間。
沈南知暗暗瞧了眼姚故淵,見他壓根沒有準備去别處休息的打算,内心震驚起來。
不是吧不是吧,燕宸玮不是說關系不好嗎?關系不好的能說一張床?
“看本王做什麼?”姚故淵注意到他偷偷摸摸的小視線,完全沒想過對方内心那麼多戲。
“啊?哦,我先去……沐浴。”
沈南知拿着衣服,雖然到了秋日,但皇城還是有些悶熱,更别提一整天沈南知都在東奔西走的了。
然而剛把頭發澆濕,他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古代沒有吹風機,那麼請問他這齊腰長發,怎麼弄幹?不會等到天明還沒有弄幹吧。
姚故淵靠在軟榻上看書,卻看着屏風後幾乎無措的身影,壓下重重疑慮。
于是,等姚故淵擡起頭,看見的就是一個抓着自己還在滴水的長發,無措坐在床榻上看他的沈南知。
姚故淵:……
失個憶還真把自己摔成小孩了?
“那個……王爺……”
姚故淵歎了口氣,擡手拿起一旁的布帛,罩在沈南知頭上。沈南知隻覺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一雙手便輕輕攏過他的長發,細細擦拭着。
“那個……我自己來就好。”沈南知尴尬道。
“不必,隻差一點了。”姚故淵手沒有停。
“那……謝謝了。”
沈南知也不敢亂動,腰背筆直,呼吸也很輕。
姚故淵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月色之下,沈南知的側臉顯得很柔和,甚至亂瞟的目光都帶着無措。
看來是真失憶了。
姚故淵心想,微微擡指劃過對方眼尾,見他和受驚一樣轉過頭,一本正經道:“有東西。”
“嗯。”
沈南知也信了,滿心想着一會等着姚故淵去沐浴後就裝睡,反正總不能把他再叫起來。
姚故淵松開手,長發從指尖穿過,他頓了片刻,才說:“好了,去休息吧。”
“嗯。”
沈南知巴不得趕緊睡,明日再去找燕宸玮問清楚,原身和姚故淵究竟什麼關系!
不是說總是避着錦熙王嗎?這就是避着的态度?!
那床榻比折疊床還低一些,沈南知默默縮到最裡面,嗅着不知何處燃起來的熏香,意識漸漸昏沉。
以至于他并不知道,姚故淵沐浴完出來後望着他毫無防備的模樣許久,才轉身出去。
……
沈南知作息一向優良,他剛一睜開眼,躺在床榻上偏頭看着穿過窗戶落在地闆上的陽光。
他發了會呆,才發現旁邊的位置早已一片涼意。
現在大概也才早上八點左右,姚故淵那麼早出去幹什麼了?
沈南知撐着胳膊,長發順着耳廓滑落下來,他怔了下,才恍惚自己如今已經穿書了。
等他慢悠悠爬起來梳理完走出屋子,已經過了一刻。
門外,慕瀝慕泷依舊守在門口兩邊,見他出來,默不作聲跟着他。
“公子去大理寺嗎?”慕瀝嘴甜,也會看人臉色。他見沈南知臉色好,便鬥膽問了句。
“嗯。”沈南知點點頭,錦熙王府距離大理寺并不怎麼遠,更何況還有專門馬車侯着,沈南知心情也好上幾分。
好到看到魏千峰和讨債一樣站在大理寺門口也有心情問一句,“喲,魏少卿怎麼大早上在這裡?一會日頭可就大了。”
魏千峰翻了個白眼,道:“沈南知,你可真是大膽,不過破了個案子,就敢那麼晚才來大理寺。”
沈南知好脾氣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什麼情況,難不成還淩晨三四點來啊?”
見魏千峰神色茫然,沈南知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情,“那位鳳瑤姑娘呢?走了?”
“還沒有,正和孫毓在裡面哭的撕心裂肺呢。”魏千峰沒好氣,他最煩那種磨磨唧唧的人了。
“這樣啊。”沈南知點點頭,轉頭朝着地牢再次走過去,魏千峰不解看着他。
沈南知來其實去地牢還有另外一件事,雖然他本可以讓人直接壓着孫毓過來,但是誰讓地牢涼快呢。
他剛到門口,就見鳳瑤紅着眼眶,擦着眼尾走了出來。她看到沈南知愣了一下,而後彎腰行禮道:“見過少卿。”
“嗯,姑娘以後可還有别的打算?”
這件事是必然會被公之于衆的,若是被憐月樓樓主聽見了,會不會把鳳瑤趕出去還是另外一回事。
“我……”鳳瑤神色茫然,她将一腔真心奉給孫毓,卻被對方因為看重前途而毫不猶疑的舍棄。
“我打算先回老家看看,再做打算。”
有計劃便好,沈南知點點頭,而後錯步往台階上走去。
“等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