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回頭,看見鳳瑤踯躅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方印,說:“本來孫毓是沒打算再回來的,可是後來他回來是為了找這個。”
沈南知接過方印,分量不輕,看上去小巧玲珑,使用它的人必然位高權重。
“我覺得,這個不是孫家的東西,那這也沒用,便交給大人了。”
沈南知點頭,将方印随手塞進袍中,道:“姑娘慢走。”
說罷,便轉身進入地牢。
這一次比上一次好像還要涼快些,沈南知不禁悲憤想,不需要幹事情還有自然空調,真的是太過分了。
孫毓正靠在牆邊,閉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看着來者片刻,又收回目光,嗓音冷淡:“大人既然已經結案,又還過來做什麼?”
“有個問題其實一直沒有搞明白,所以特意來問問。”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無可奉告。”
看着他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沈南知輕笑一聲,擡眸看了眼門口,笑道:“如今可沒有人,若你不說,那麼這世間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孫毓面色微變,他看着笑吟吟的沈南知,驚疑不定。
“啊,這不巧,我呢,一不小心就在鳳瑤姑娘身上,看到這個東西。”
沈南知将鳳瑤給他的方印拿出來,隻露出一個角便收了回去,眸中依舊含笑,“那麼,考慮考慮?”
孫毓生性多疑,他觑着沈南知的臉色,道:“你想知道什麼?”
沈南知并不清楚這方印是幹什麼用的,但看他這個模樣……沈南知斟酌片刻,剛想問個相對來說比較可靠,不會穿幫的問題,不遠處就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沈南知瞬間将方印收起來,看向行色匆匆的燕宸玮,“怎麼?”
燕宸玮神色略有些難看,他湊近小聲說:“太子殿下來了。”
沈南知:?
他來和我有什麼關系嗎?難不成這位殿下來訪大理寺,還需要全部人去給他跪下行個禮啊?
“他……在等你。”
看着沈南知茫然的神色,燕宸玮一拍腦子,懊悔道:“差點忘了,你現在失憶了。算了,先去吧,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啊……沒了。”沈南知直覺所謂的太子來找他沒什麼好事情,要知道他如今可是錦熙王的未婚對象,就算太子要拉幫結派,也該去找姚故淵啊。
在燕宸玮一副他就要去闖虎穴的模樣,沈南知踏入屋内,一眼便看見和姚故淵有四五分相似的當朝太子——姚青陽。
和姚故淵身上那漫不經心的潇灑不同,姚青陽雖然看上去溫和,給人的印象大概是能胸懷大志的模樣,卻能給沈南知一種奇怪的感覺。
姚青陽見沈南知愣在門口,勾唇一笑,彎眸道:“怎麼?來的時候孤就聽說你受了傷,可能不認得人。沒想到是真的。别站在那裡了,你我之間,不必将就那些禮儀。”
沈南知很想把原身揪出來使勁晃晃,聽聽究竟有沒有水聲。
“咳……禮不可廢。”身為21世紀的青年,沈南知為了保持距離,愣是彎腰行了一禮。
遲早有一天被原身氣死,沈南知麻木想着。
姚青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忽然問:“孤聽聞,你剛處理完一個案子?”
“是的。今日剛結案。”
“嗯,這樣便好,如今你沒必要再那麼廢寝忘食了,早些和皇弟成了親才是。”
沈南知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這個一臉鄭重的太子,心想古代都那麼喜歡催人成婚嗎?你怎麼催姚故淵他知道嗎?
沈南知呆了片刻,就回過神來,一副受教的模樣,“是。”
姚青陽幽幽歎了口氣:“唉,以前怎麼催都不肯。”
言下之意,便是果然失憶後好說話了。要早知如此,早在他剛醒的那天就過來催了。
沈南知:……
“殿下還有别的事情嗎?”沈南知隻想趕緊把這人送走。
“别的倒沒了。”
姚青陽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沈南知巴不得他趕緊走,連忙起身送去。然而剛到門口,就見姚故淵面色不佳地打不走來。
沈南知:……
完了,修羅場诶。
不對,怎麼說這也是兄弟,應該不至于打起來吧……
沈南知還是低估了古代人對峙的局面,隻見姚故淵很輕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平日皇兄日理萬機,怎麼今日倒有空來大理寺了?”
姚青陽也笑道,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姚故淵語氣中的不善,“恰巧有事找白梵天,順路提點幾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