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汜和顧越轍坐在大圓桌對門的主位,兩側分别坐着宋青書和林晟,林晟的下首不是林嶽,而是沒被顧越轍邀請,強行加入的林隋,林嶽則坐在了宋青書的旁邊。
幾月不見,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林隋清楚他徹底沒戲了,雖然先前莊汜的禮貌表現已經清楚地說明他的想法,不過隻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至于放棄。
但現在,該放棄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林隋讓經理從酒窖裡拿出一瓶他前段時間拍下的紅酒,經理套着白手套,小心翼翼捧着那隻昂貴的收藏級别紅酒,來到包廂。
不學無術,但吃喝玩樂專業級别的林嶽起頭調侃,“開這瓶?這不是前段時間寶力拍賣的紅酒嗎?原來被你拍走了。”
林隋笑了笑,雲淡風輕道:“酒不就是用來喝的嗎?”
又有幾人起了幾句哄,林嶽朝林隋豎了個大拇指,被對面的林晟冷冷盯了一眼,瞬間又正襟危坐了。
莊汜朝着林隋說:“換一瓶開吧,沒必要。”
林隋很堅持,“要的,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莊汜腹诽:不就是畢業了,也沒有很重要。上輩子畢業季,他都忘記怎麼過的。但不便駁人面子,隻好讪讪點頭。
顧越轍則是瞟了林隋一眼,慢悠悠地說:“ 多謝小林總的好意,我們就不客氣了。”
好一個“我們”,不知這個“我們”是兩個人,還是在場的所有人,林隋沒說話,嘴角帶笑,看了他一眼。
學生時代結束,這一場走進成年人名利場的慶功宴,賓主盡歡。
依照這群人的傳統,餐宴結束,衆人一般會轉移至樓上的酒吧坐坐,可顧越轍和林晟今天有重要項目要談,便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在包廂内繼續坐下。
于是,變成了莊汜帶着他們去了酒吧二層,其中林嶽最為主動,要不是他撺掇,莊汜原本準備回家休息,畢竟明天還要上班。但燈紅酒綠,玩樂的趣事兒,林嶽一呼百應。
今夜多喝了幾杯酒,莊汜的腦袋有些昏沉,路過酒吧一層時,閉塞的空氣、擁擠的人群,和各種滋味的信息素,嗅得連腸胃也不舒服了。
于是,想要回家的念頭更強。可想起,今天他也算組局人之一,另一個已經提前退場,他再走,于理不合。
還是那個玻璃窗邊,望下去,舞池裡的人群魔亂舞,浪.蕩、糜.爛、紙醉金迷的消遣。已經有人開始叫人上樓了,莊汜歎了口氣,喝了一口杯中的微酸的檸檬味蘇打水。
作為遠東大飯店少東家,林隋自然有事忙,而宋青書幾乎不參與這種社交場合,也提前離開,以至于莊汜身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VIP包房内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混雜,莊汜皺起眉頭,大聲吼了一句,“收一下味道。”
頓時安靜了一秒鐘,而後有人哈哈打趣,“莊少今晚不招人?”
莊汜啞巴吃黃連,二十多歲的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玩得也挺開……
見他不答話,大家便也自讨沒趣地繼續玩鬧。
不一會兒,林嶽坐了過來,一身酒氣,問:“咱倆好久沒見了,你要為顧越轍‘守身如玉’嗎?”
“……”莊汜推了他一把,讓他滾遠些。
于是,林嶽坐到他對面,他觀察着莊汜,從顧越轍二十歲生日宴後,他和顧越轍都變了,經常拒絕林隋的邀約。
特别是莊汜,竟然還遠離他們的圈子,改邪歸正,走起事業型omega的路線。為此,他的父親常常教訓他,同樣都是omega,就他不争氣,整天隻會同一群狐朋狗友享樂。
林嶽已經習慣了被比較,在家裡和alpha兄長作比較,在外還要同其他omega作比較,于是采取沉默策略。
對方的視線太刺眼,莊汜擰着眉,不爽地問:“你…一直盯我,幹嘛?”
林嶽擡手抓了抓頭發,嘴角啜着淡淡的笑,解釋,“看你好看。”
頭皮瞬間發麻,莊汜感到惡寒,語氣不算很重地斥了他一句,“神經病。”
林嶽不怒反笑,“哈哈哈。”
“……”
時間差不多了,莊汜腦袋混亂,後脖頸的腺體也被包廂内亂七八糟的信息素熏得疼痛,不得不提前告辭,“你們玩,到時候記我賬上,我頭暈,先走了。”
這一次,終于沒人再攔他。
走出酒吧,莊汜又來到附近人煙稀少的露台透透氣,倒是舒服多了,可腺體位置卻越來越燙,越來越痛。
掏出手機,想要撥給顧越轍,可電話還未接通,便在原地暈了過去……